许烬盯着手机屏幕。地图上“暖光咖啡厅”四个字被红圈标着，下面还备注着“监控全覆盖，距警局500米”。他的指尖在桌面敲得“哒哒”响，节奏快得像现在的心跳。
窗外刚亮，天是淡灰色的。街灯还没灭，光稀稀拉拉洒在窗台上，像撒了把碎盐。城市还没醒，只有偶尔传来的环卫车声，飘过来又很快消失。他的大脑却已经转了整整两小时，连太阳穴都有点胀——这场局，一步都不能错。你说，要是换作你，对着这么个“死局”，还能这么冷静吗？
许烬起身打开衣柜。里面挂着几套西装，都是从闲鱼淘的二手货。他拿出那件深灰色细条纹的，袖口有块小补丁，被他用同色线缝得几乎看不出来。其实吧，二手衣服只要打理得好，穿出去没人能看出破绽，就像他这个人，藏起软肋就能装得像个精英。
他把西装平铺在床尾，手指捏着领口对着光看。布料有点旧，但熨得平平整整，没有一丝褶皱。他走到穿衣镜前，比划着领带的角度，镜子里的人影眼神冷得像冰，完全不像在准备见面，倒像在准备一场生死决斗。你觉得他这身行头，能骗过顾怀霜吗？
手机突然震了，在桌面上“嗡嗡”转了半圈。是阿凯的语音消息，声音透着急：“哥，你真要去啊？那地方就是个陷阱！四面都是监控，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许烬按了录音键，手指蹭到手机壳上的划痕——那是上次被追时摔的，现在摸起来还硌手。他的声音稳得没一丝波动：“正因为是陷阱，才更要看清布局。你帮我盯着警局方向的动静，有任何异常立即通知我。”
他挂了语音，点开一个伪装成计算器的软件。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咖啡厅的平面图跳出来，监控摄像头的位置用绿点标着，连消防通道的门都画得清清楚楚。这软件是他花了半个月工资从黑客那买的，当时还肉疼了好几天。
“三条逃生路线。”许烬轻声说，指尖点在屏幕上的消防通道标识，“第一条穿厨房后门，第二条走消防通道，第三条...”他的目光移到咖啡厅对面的商场图标，“混进购物人群，从商场侧门走。”每个路线他都在心里走了一遍，连转弯的角度都算好了。你觉得这三条路线里，哪条能真的逃出去？
桌上的手机又震了。是医院的催款通知，“5800元”几个字跳出来，像根刺扎在屏幕上。许烬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然后点开，又很快关掉。他拿起桌角的照片，是母亲躺在病床上拍的，脸色白得像纸，却对着镜头扯出点笑。
他的指尖蹭过照片边缘，纸有点软，是翻多了的缘故。“妈，再给我一点时间。”他轻声说，把照片小心塞进内袋，贴在胸口——这是他的念想，也是他的软肋。你说，要是母亲知道他在做什么，会同意吗？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锐眼调查公司里，顾怀霜正对着监控屏幕。屏幕上是暖光咖啡厅的实时画面，每个角落都看得清清楚楚，连服务员擦桌子的动作都能看见。
助理轻手轻脚走过来，递上一份报告：“顾姐，都安排好了。咖啡厅里放了六个隐藏摄像头，连洗手间门口都有。服务员也打点过了，只要许烬出现，绝对逃不掉。”
顾怀霜没回头，手指敲着桌面，声音轻得像怕惊到什么：“你觉得他会不会来？”
“根据分析，有八成概率他会来。”助理的声音放得更低，“许烬最近很需要钱，他母亲的医药费又涨了。这个项目对他来说，诱惑太大。”
顾怀霜的视线扫过报告上许烬的照片。照片里的年轻人眼神亮得锐利，带着点底层人特有的警惕和韧性。她突然想起刚入行时，老调查员拍着她的肩说的话：“怀霜啊，最危险的骗子不是贪得无厌的，是被生活逼到绝境的。”当时老调查员说这话时眼里有光，现在她才算真的懂。你觉得顾怀霜现在，会不会有点同情许烬？
“加派两个人在咖啡厅外围。”顾怀霜突然说，指尖在屏幕上的咖啡厅门口点了点，“但要保持距离，许烬的反侦察能力很强，太近会被他发现。”
助理愣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犹豫：“顾姐，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本来布控就够严了...”
“照做就是。”顾怀霜打断她，目光重新落回监控屏幕，“我要看看，这个让那么多女人栽跟头的男人，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许烬可能坐的位置画了个圈，眼神里带着点期待。你说，她这是想抓骗子，还是想跟高手过招？
上午十点，许烬出现在暖光咖啡厅附近。他穿了件快递员制服，头盔勒得有点紧，口罩闷得喘不过气。身上的制服有点旧，布料糙得磨皮肤，但混在来来往往的外卖员里，一点都不显眼。
他走进咖啡厅，声音压得低：“一杯美式，打包。”他的目光飞快扫过整个空间。靠窗的第三个座位，桌角有道浅划痕——记下来，是顾怀霜预定的位置。收银台旁的消防通道标识是绿色的，厨房门口的监控角度有点偏，洗手间旁的安全窗没关严...每个细节都像刻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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