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着水汽砸在脸上,凉得钻毛孔。我刚把背包甩到肩上,陆家嘴的灯光就碎在黄浦江面,晃得人眼晕,像撒了满江的碎玻璃。手里攥着凌晨三点去深圳的火车票,纸质被汗浸得发皱,磨得指腹发疼——还有两小时检票,可我总觉得身后的黑暗里,贴着顾怀霜的影子。你说这凌晨的江风,是不是早把我的慌藏不住了?
背包里的假身份证硌着后背。“陈默”两个字印在纸上,照片用PS改了发型,加了无框眼镜,连我自己看都觉得陌生。昨天从廉价旅馆逃出来时,我没敢去深圳,顾怀霜的短信像悬在头顶的刀,我怕她早在路上布了局。楼下大妈的聊天声早没了,只剩偶尔的自行车“叮铃”响,衬得这江边更静,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许烬。”冷不丁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像冰锥扎进江风里。我浑身一僵,背包带滑到胳膊上也没敢动——这声音,是顾怀霜。慢慢转过身,江风立刻吹乱头发。她站在五步外,穿黑色风衣,下摆被风吹得猎猎响,像面绷紧的旗。雪松味混着江潮的湿,格外扎鼻。路灯照在她脸上,眼底的锐比江面上的碎光还刺人。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我攥紧背包带,指节泛白,声音发紧。说实话,我绕了三条街,连便利店都没敢进,她到底怎么跟上来的?
顾怀霜没回答,只往前走两步,停在我面前。风衣扫过我胳膊,凉得像碰了冰。“你跑不掉的。”她开口,声轻却笃定,“安徽农村出身,16岁因父亲重病辍学,揣着母亲凑的300块进城。”“在酒店端盘子被客人嫌手糙,连推带搡轰出门,汤汁洒了一身;追初恋时,情书被她富二代男友当众撕碎,骂你‘穿地摊货也配谈感情’;辛苦攒的2万被黑中介骗光,寒冬睡桥洞,被流浪汉扔过半瓶结冰的矿泉水——这些,你都忘了?”
每句话都像锤子,砸在最疼的疤上。我猛地抬头,盯着她的眼:“你调查我?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跟我没关系?”顾怀霜冷笑,从风衣口袋掏出张照片,递到我面前。照片边角有点卷,周萌举着珍珠奶茶笑,背景是写字楼咖啡厅——是我第一次给她买奶茶时,她偷偷拍的,我还在她朋友圈见过。
“那周萌呢?”她的手指点在照片上周萌的脸上,力道不轻。“她攒了五年嫁妆钱,省吃俭用,连15块的奶茶都要等发工资才敢买,就为了跟你在上海买套小房子,摆脱合租屋的霉味。你把她的梦摔碎了,良心不会痛吗?”
“我没骗她!”我下意识反驳,声音却越来越小,“我只是……只是暂时用一下她的钱,等我赚到钱,会还她的!”
“暂时用一下?”顾怀霜把照片往我胸口一戳,我没接住,照片掉在地上,被江风卷着打了个旋。“你用她父亲的丧葬费,给你母亲交透析费;你用她啃三年泡面攒的钱,租loft、买高仿西装,装‘海归精英’——许烬,你把‘偷’说成‘借’,把‘骗’说成‘暂时用’,这是自欺欺人!”
“我妈要透析!要做移植!”我突然吼出来,声音在江面上炸开,引得不远处的情侣看过来。我不管不顾,指着自己的胸口,喉咙发紧得像要裂开:“我不骗她们,我妈就会死!你以为我想当骗子吗?你以为我想每天对着镜子,问自己跟当年骗我钱的黑中介有什么区别吗?”
眼泪砸在衣襟上,洇出一小片湿。江风一吹,那片湿痕凉得像冰。这些话,我从没跟任何人说过,连母亲都不知道,我每天活在怎样的拉扯里。
顾怀霜愣住了,脸上的锐淡了些,眼神多了点复杂。她弯腰捡起照片,用手指擦了擦上面的灰,沉默几秒才开口:“可你骗的,都是跟你一样想活下去的人。”
她把照片递回给我,我没接,任由它掉在脚边。“周萌也在合租屋里啃泡面,她也怕被同事嘲笑,也想靠自己过上好生活。”顾怀霜的声软了些,不再像刚才那么冷,“你母亲的病值得同情,可周萌的希望,就活该被你碾碎吗?”
我低下头,看着脚边的照片。周萌的笑脸在路灯下,刺得人眼疼。我想起她塞我2千块路费时的样子,想起她炖两小时的红烧肉,想起她在虹桥站攥着晕车药的背影——是啊,她也是想活下去的人,她的希望,凭什么被我碾碎?
“我没得选。”我蹲下来,捡起照片,指尖划过周萌的笑脸,声音带着哽咽,“我妈昨天打电话,说医院建议做肾移植,需要很多钱。我要是不骗苏明玉,我妈就……”
“苏明玉?”顾怀霜打断我,眼神又锐起来,“你还想骗她?你知道她是谁吗?上市公司市场总监,有专业法务团队,她之前识破过三起商业诈骗,你觉得你那点PS技术,能骗得过她?”
我攥着照片的手猛地一紧,照片边缘被捏得变了形。我当然知道苏明玉不好骗,可我没退路了——母亲的移植手术,只能靠骗来的钱。“我不管。”我站起身,把照片塞进兜里,“我必须试试,我不能让我妈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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