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火车站候车厅。空气里飘着速食面和咖啡混合的味道,腻得人有点反胃。大部分旅客歪在椅子上睡觉,头靠在椅背上,嘴角挂着口水,鼾声轻轻的,像蚊子哼。只有几盏灯亮着,昏黄的光线落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张张静止的网,把整个候车厅裹得发闷。
我缩在角落的椅子上。把黑色连帽衫的帽子压得更低,口罩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怀里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顾怀霜发来的短信:“列车晚点10分钟,注意安全。”我盯着这行字看了半天,手指摩挲着屏幕,冰凉的玻璃触感里,藏着说不出的复杂滋味。说实话,每次看到她的消息,我都又感激又心慌,你说人怎么会对一个“追着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呢?
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发出“嗡嗡”的响声。像一只不停扇动翅膀的蚊子,在安静的候车厅里格外清晰,吵得人脑子发涨。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的,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眼睛紧紧盯着候车厅入口,生怕侦探突然冲进来,把我堵个正着。
就在这时,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我心里一紧,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屏幕上的字根本没看进去。脚步声越来越近,我能感觉到有人停在我旁边的椅子前,呼吸声粗重,带着一股烟味,呛得我鼻子发痒。
“麻烦问一下,你见过这个人吗?”
熟悉的声音像惊雷。炸得我脑子嗡嗡直响,是侦探!我手指顿了顿,指甲差点掐进掌心。
我慢慢抬起头。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的侧脸,应该是之前在安全屋楼下拍的。他的脸上带着不耐烦,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拧成了麻花,眼神里满是凶狠,看得人心里发怵。
旁边椅子上的旅客被吵醒了。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然后摇了摇头,声音含糊:“没见过,不认识。”说完,他翻了个身,继续睡觉,嘴里还嘟囔着“大半夜的,别吵人睡觉”,语气里满是不满。
侦探骂了句“晦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脚步声重重的,像在发泄怒火。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才松了口气,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像刚泼了盆冷水。
我抬起头,往候车厅中间看去。顾怀霜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手机,假装看消息。她的头发披在肩上,米色风衣搭在椅背上,露出里面的白色衬衫,领口扣得很整齐。她没有看我,可我总觉得,她的余光一直在盯着我这边——她在帮我留意侦探的动向,这个认知让我心里暖了一下。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帮我?她明明知道我是个骗子,知道我骗了那么多人的钱,可她还是一次次出手相助,甚至帮我弄到假的身份证和工作证明,帮我躲开侦探的追捕。她到底图什么呢?
她到底是谁?是警察的卧底?还是某个受害者的朋友?或者,她有其他的目的?一连串的疑问在我脑子里打转,像一团乱麻,让我头疼欲裂。我摸出怀里的病历,翻开第一页,我妈歪歪扭扭的签名映入眼帘,笔画里藏着她的认真。上周她打电话说“妈没事,你在外别太累”的声音还在耳边,我攥紧了病历,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纸边都被捏得发皱。
我想起顾怀霜之前说的话:“你欠那些人的钱,还没还;你妈还在医院等着钱治病,你不能就这么被抓。”她的话像一根针,轻轻扎在我心上。我知道她说的是对的,可我现在,除了继续骗下去,还能怎么办?我连自己都问不出答案。
我没有学历,没有背景。找不到能快速赚到透析费的工作。我试过搬砖,太阳晒得皮肤脱皮,一天才赚200块;试过摆地摊,晚上被城管追着跑,货都丢了好几次。可那些钱对于高昂的透析费来说,只是杯水车薪。我就像个被困在绝境里的野兽,只能用最卑劣的方式求生——哪怕这种方式会伤害到别人。你说,要是换作你,会不会也这么选?
就在这时,顾怀霜突然站起来。拿着一瓶矿泉水,朝着我这边走过来。我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走到我旁边的椅子前。把矿泉水放在椅面上,声音很轻,像在跟陌生人说话:“先生,你的水掉了。”
我抬起头。她已经转身往自己的座位走,脚步平稳,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满是感激和疑惑,她总是这样,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不动声色地帮我一把。
我拿起矿泉水。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我混乱的脑子清醒了几分。瓶身上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用黑色水笔写着:“列车晚点,注意安全。”字迹娟秀,和林薇的字有点像,却比林薇的字多了几分坚定,一笔一划都很有力。
我的手指忍不住摩挲着纸条上的字迹。突然想起母亲每次打电话都会说的话:“在外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注意安全。”她从来没问过我钱是怎么来的,从来没跟我提过透析费的事,她总是怕我担心,总是强装精神——她明明那么痛苦,却还要反过来安慰我。想到这里,我的鼻子突然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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