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窗外突然传来个玻璃瓶摔碎的声音,我吓得赶紧把手机按灭。黑暗里只有我的呼吸声,还有墙缝里漏进来的风,吹得桌上的缴费单轻轻动了动,“元”的数字又露了出来。我重新点亮手机,盯着表哥的好友申请,想起下午在咖啡馆的另一个细节:当时表哥问我要供应商联系方式,我编了个“深圳科创电子”,他突然笑了笑,说“这家公司我上个月还做过审计,怎么没听过有你们这个合作项目?”
我当时脑子都懵了,只能硬着头皮说“是新合作的,还没备案”,邻桌的服务员刚好路过,手里的托盘晃了晃,半杯水洒在地上,我趁机转移话题:“您看这水洒了,我去叫人拖一下。”现在想起来,表哥那时候肯定就确定我是骗他的了,他只是没戳破,怕林薇下不来台。我指尖在“拉黑”键上蹭了蹭,手机壳被汗浸得发滑,要是通过申请,他第一句问什么?问备案号?还是要审计报告?我连假供应商的地址都没编全,怎么圆?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手机又震了——这次是医院的短信,标题是“催缴通知”,内容短得像把刀:“您母亲许桂兰的透析费用已逾期3天,请于7日内缴纳,否则将影响下次治疗安排。”
我盯着“许桂兰”三个字,鼻子突然发酸。我妈这辈子没享过一天福,年轻时在地里刨食,老了又得这病,上次视频的时候,她还说“别总给我打钱,你自己留着花”,可我现在手里的钱,全是骗来的。我点开转账界面,输入医院的账户,手指却在“金额”那栏停住了——要是我把这5万转过去,表哥又拆穿了骗局,林薇报警,这笔钱会不会被追回去?到时候妈怎么办?要是你遇到这种“明知道骗不过,却还得硬撑”的事,会先找哪个借口圆谎?
我关掉转账界面,把手机扔在桌上,起身走到窗边。楼下的路灯下,有个捡垃圾的老奶奶在翻垃圾桶,手里的蛇皮袋被风吹得鼓鼓的,她弯腰的时候,我能看见她后背的衣服破了个洞。这场景突然让我想起三年前,我在桥洞冻发烧的那个晚上,也是这样的冷风吹着,一个流浪汉扔给我半瓶矿泉水,说“年轻人别冻死在这儿”。那时候我发誓,再也不要过那种连口热饭都吃不上的日子,可现在,我却靠骗一个姑娘的丧葬费活着。
“嗡——”
手机又响了,还是林薇。她发来条语音,背景里能听见电视的声音:“许烬,我刚跟我妈说了分公司的事,她让你到了深圳记得加件衣服,那边比咱们这儿潮——对了,分公司地址定了吗?我下个月可能去深圳出差,到时候能不能去看你呀?”
我盯着语音条,手指攥得指节发白。地址?我连深圳哪个区都没查清楚,怎么定地址?我只能又编瞎话:“还在选呢,主要看离供应商近不近,等定了我第一时间告诉你,放心吧。”发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混蛋——她连出差都想着来看我,我却连句真话都不敢说。
我走回桌前,拿起那张透析缴费单,指尖划过我妈名字的最后一笔,突然下定了决心:先把妈的钱凑上,至于表哥,至于林薇,走一步看一步吧。我重新打开手机,在浏览器里搜“深圳分公司临时办公证明模板”,手指虽然还在抖,可眼神比刚才坚定了点——至少这个借口,看起来能撑一阵子。
可刚搜出结果,手机屏幕上方突然弹出条新闻推送,标题红得刺眼:“深圳严查虚假分公司注册,本月已有20人因伪造地址被处罚”。我盯着那条新闻,后背瞬间冒了冷汗——这新闻怎么这么巧?刚好在我搜模板的时候弹出来?表哥是不是早就猜到我要编分公司的借口,故意让我看见这个?我甚至能想象出他坐在会计事务所里,对着电脑冷笑的样子。这种被人掐着喉咙,连下一步都被算到的感觉,你体验过吗?
我把手机按灭,黑暗重新裹住我。桌上的项目PPT被风吹得翻了页,露出我夹在里面的一张小照片——是妈没生病时在田埂上拍的,她笑得眼睛都没了,手里还举着个刚摘的玉米。我摸出烟,却发现烟盒空了,只有上次林薇塞给我的那颗薄荷糖,还在烟盒底下躺着。我把糖塞进嘴里,薄荷味冲得我眼泪都快出来了——你说,人要是能只靠真心活着,不用编瞎话,不用怕被拆穿,该多好啊?可这世界,从来都不饶过穷人和心软的人,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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