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富县热得像蒸笼。
程箫抹了把额头的汗,白色衬衫后背已经湿透,贴在皮肤上,她低头核对手机上的地址。
“应该就是前面那家了。”她指着不远处一座红砖围墙的院子。
助手小伍推了推眼镜,镜片上立刻蒙了一层雾气:“箫姐,这都到村尾了,要是再问不到线索,咱们今天又白跑了。”
其实他比程箫还大三岁,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她师兄,两人是同一个政法大学出来的,谁让他是她助理呢,让他喊她师妹,也不敢啊……
程箫没答话,大步走向那座院子。铁门上了锁,透过缝隙能看到里面杂草丛生的水泥地和紧闭的堂屋门,窗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
她在廖红花的女儿张小冉发的朋友圈中,看出她生前应该有对象,然后联系了张小冉的室友,从她们口中知道张小冉刚进入帝都大学没多久,确实跟一个叫做赵森的学长在交往,她们全宿舍跟赵森吃过一次饭,他们两人交往了半年。
赵森在张小冉自杀后不久,就从帝大退学了,他老家就在津省的富县,所以她来这里想着碰碰运气,看能否有所收获。
“你们找谁啊?”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程箫转身,看见个扛着锄头的老大爷,黝黑的脸上皱纹纵横,裤腿卷到膝盖,露出青筋凸起的小腿。
程箫迅速换上亲切的笑容:“大爷,我们是赵森在帝都的朋友,他突然离开帝都,我们联系不上他,想着来老家看看。”
“赵森?”
老大爷眼睛一亮,“我是他二大爷,你们是阿森的朋友啊?”
小伍立刻接话:“对对,我们是他在帝都的朋友。”
老大爷顿时热情起来,连忙招呼他们去自家坐。路上不停夸赞侄儿有出息,是全村第一个考上帝都大学的,现在全家都搬到城里去了。
老大爷家的院子比赵森家大不少,但同样简陋,水泥地上晒着玉米粒,几只母鸡在角落啄食。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穿着碎花短袖的大妈拎着菜篮子,风风火火走进来,裤脚上还沾着泥巴。
“他们谁啊?”大妈警惕地打量着两个陌生人。
“阿森的朋友,从帝都来的。”老大爷高声说,语气里带着炫耀。
大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冷哼一声,拎着菜篮子坐到院子角落开始摘豆角。
老大爷继续滔滔不绝:“阿森从小就聪明,考试回回第一,他爸在帝都开了个小店,现在全家都搬过去了,听说还要送阿森出国留学呢。”
“可不是嘛”大妈突然插嘴,手里的豆角被掐得汁水四溅,“有出息有什么用?都不知道帮衬一下他堂弟,现在发达了,更是狗眼看人低!”
程箫眉头一皱:“赵森一家搬走了?”
“搬国外去了。”大妈撇撇嘴,“也不知道哪来的钱,半年前还在杂货店卖酱油呢,转眼就住上大别墅了。”
“你少说两句!“
老大爷呵斥道,“那也是人家的钱,你眼红什么?”
大妈立刻炸了,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摔:“要是你有点出息,我用得着眼红别人?”
她冲进屋里,片刻后拿着个旧手机出来,划拉几下举到丈夫面前,“瞧瞧,你弟妹特地给我炫耀的金镯子,还有这大房子,我也想炫耀,有吗?”
程箫不动声色地凑过去。
手机上是微信聊天记录,一张照片里,一个微胖的中年妇女站在欧式别墅前,手腕上明晃晃的金镯子在阳光下刺眼得很,拍照时间是在三个月前。
“阿姨,这房子真漂亮,这是在哪个国家呀?”
大妈见有人附和,更来劲了:“听说是什么...加拿大的什么华来着。”
“他们怎么突然有钱移民了?”小伍适时插话。
“哼,谁知道呢,店也不开了,学也不上了,说走就走。”
大妈压低声音,“要我说,保不齐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胡说什么!”老大爷气得直拍桌子。
程箫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问起赵森在村里的童年趣事,又闲聊了半小时才离开村子。
返回帝都的路上,程箫表情有些沉,小伍坐在副驾驶上,看着她的脸色,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箫姐,张小冉不会是赵森杀的吧?杀完她之后,就潜逃到海外了?”
程箫冷笑一声:“作案动机呢?情杀?财杀?张小冉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能有什么值得谋财害命的?关键是……”
她手指敲击着方向盘,“赵家突然得到的那笔巨额财富从哪来的?”
小伍挠挠头:“说不定…...中彩票了?”
“你中一个我看看?”程箫斜眼瞥他,“就你那考律师证三次才过的运气?”
小伍顿时蔫了,确实,他从小到大连“再来一瓶”都没中过,这种运气要是能中彩票,母猪都能上树。
车子驶上县道,两旁的玉米地绵延不绝。程箫降下车窗,让燥热的风灌进来,吹散额前的碎发,她眉头紧锁,思绪翻腾,这个案子有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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