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走进来，迅速分散站位，将出口堵得严严实实。
杳杳的视线越过秦霁的肩膀，看到走廊上还有更多警察在挨个搜查每个包间。
“所有人，身份证拿出来。”秦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
程箫悄悄捏了捏她的手腕，两人慢吞吞地掏证件。
借着低头翻包的动作，杳杳偷偷打量着几步之外的男人。
战术靴包裹着修长结实的小腿，往上是被腰带收束的劲瘦腰身，当她的视线滑到他脸上时，呼吸一滞，太像她家宝贝了。
包厢旋转的彩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垂下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一片阴影。
“秦队，这间查完了，就一些陪酒的。”一个年轻警员报告道。
秦队？杳杳在心里重复这个称呼，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机壳，脑子里闪过她家宝贝皱眉时的神态，跟眼前这个男人如出一辙。
“你们两个，过来登记。”一个女警拿着记录本走过来。
趁着登记的空档，杳杳的目光又飘向秦霁，他正低头跟同事确认信息，侧脸线条凌厉分明，她得确认他是不是宝贝的父亲。
犹豫再三，轻轻扯了扯程箫的衣角，快速指了一下脑袋，程箫悄悄瞟了眼秦霁，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
“警官！”
程箫扬起嗓门，喊了一声，“我朋友不舒服，能不能给杯水？”
女警皱眉：“等着。”
在女警转身的瞬间，杳杳假装整理头发，往男人的方向挪了挪，手刚抬起，就被另一个警察喝止：“干什么呢，站好！”
闻声，秦霁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锐利的目光扫过来，她立刻低下头，心跳如擂鼓。
“确认没问题就让她们走。”男人说完，转身要去下一个包厢。
杳杳急了，对好友使了个眼色。
程箫心领神会，突然“哎哟”一声，假装崴脚推了杳杳一把。
杳杳顺势向前扑去，右手瞄准秦霁后脑勺那撮不听话的翘发，眼看指尖就要碰到……
男人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敏捷地侧身一闪，她扑了个空，倒下的瞬间，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手掌撑了一下，卸了大部分力道，但在外人看来是整个人重重摔在地面上。
“操……”程箫小声咒骂，赶紧去扶她。
秦霁回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女人，眉头微蹙。
杳杳呆呆的仰头看着那双和她儿子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看向她的目光中，满是……嫌弃？
对于女人出来寻欢作乐，秦霁没有什么想法，男人都可以，女人为什么不行？不过他反感主动往他身上扑的人，虽然他交往过不少对象，但并非荤素不忌。
舌尖抵着下颚，低笑一声：“看来那几个男模工作做的不到位啊。”
……
程箫扶起杳杳的同时，虽然心虚，嘴上却理直气壮：“我朋友只是喝多了。”
他不置可否地转身，对警员们挥挥手：“放她们走。”
杳杳被搀扶着，机械的往外走，忍不住再三回头。
最后一眼，男人站在走廊尽头，正低头和一个警员说话，侧脸在霓虹灯下忽明忽暗。
那一瞬间，她几乎能百分百确定，那就是宝贝的父亲，否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车上，前面代驾在开车，程箫还是憋不住了：“卧槽！卧槽！那个秦队长绝对就是…...就是…...”
她看了眼代驾司机，压低声音，“就是宝贝的爹！那眼睛那鼻子，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杳杳望着窗外飞逝的灯光，一言不发，她的手肘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心里的惊涛骇浪，这点疼痛根本不算什么。
“他居然是个警察.…..”程箫灌了口矿泉水，“七年前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杳杳摇头，示意她别在代驾面前讨论，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家里的监控提醒，徐宝贝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杳杳……”程箫突然严肃起来，“如果他真是宝贝的父亲，你打算怎么办？”
杳杳的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久久没有动作。
怎么办？她也不知道，这些年她早已习惯只有她和儿子的小世界，现在突然闯入一个可能的“父亲”，她感到的不是期待，而是恐惧。
代驾在后视镜里奇怪地看着这两个沉默的女人。明明刚从酒吧出来，却一点醉酒的兴奋劲都没有，反而像刚参加完葬礼一样凝重。
凌晨两点十七分，公寓里。
两人盘腿坐在地毯上，脸上的妆容已经有些晕染，眼线在眼角晕开一小片灰色阴影。
程箫灌下今晚第五杯冰水，把空杯子重重放在一边，“所以事实跟我们之前的认知有些出入。”
她指尖轻点桌面，分析着：“当年陷害你的人是秦玥，这点毋庸置疑，只有她才能指使你们家的司机把你送到那个会所。”
“你打伤那个男人，逃出包厢后，遇见今晚那个秦队，你俩啪啪啪了，然后你又被第三个人绑架，这个人很可能也是秦玥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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