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县,你可知罪?”
楚宴川眸光骤冷,指节叩在案上发出沉闷声响。
陈拾秋浑身一颤,伏地叩首:“太子殿下,下官自知管理不当,以致辖区出现此等骇人听闻的恶性事件,难辞其咎。”
“陈知县,按规定,百里内发生三命以上重案,州县须即刻启动八百里加急,直报刑部。桃源镇距京城仅两百里,若走驿道急报,最迟次日,陛下的御案上就该看到你的奏本。”
他的声音里凝着冰碴:“陈大人,告诉孤,你那封加急文书,究竟送去何处了?”
陈拾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下官三日前亲眼看着驿丞将加急文书送往清源府!按规制该由府尹卢大人复核后转呈刑部……难道太子殿下不是见到卢大人的公文才来的吗?”
闻言,楚宴川与夏樱对视一眼,眸中同时闪过锐利寒光:“我们是收到暗卫密报而来。”
“此事到底如何,孤会派人查。”
楚宴川沉声道:“现在,带我们去验尸房。”
“是,请随下官来。”
验尸房里阴冷彻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浊气。
夏樱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之人的异样。
她纤手一翻,从空间中取出两个特制的薄荷口罩,将一个递到他手中,另一个利落地为自己戴上。
清凉的薄荷气息瞬间驱散了令人作呕的浊气,楚宴川向她投来感激的一瞥,紧蹙的眉头终于舒展。
夏樱心下了然,自她怀孕以来,这位在万军丛中面不改色的太子殿下,确实连半点怪味都闻不得了。
但她可不会同情男人。
想想自己未来要承受的生产之痛,这才哪到哪。
夫妻嘛,有福我享,有难你当。
夏樱缓缓走过那一排被白布覆盖的小小躯体,在心中默默为这些尚未绽放便已凋零的生命哀悼。
当她深吸一口气,掀开白布仔细查验时,纵使早有心理准备,依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待一番细致检查后,她与体内的凤蛊交流了片刻,已经笃定。
“果然是不死蛊!”
陈拾秋垂手立在门边,早已听闻这位太子妃的传奇。
陛下亲封的一品皇医,医术通玄。
可亲眼见她面不改色地翻动那些可怖的尸身,指尖在青白色的皮肤上细致探查,全然不似寻常贵女那般畏缩娇怯,他心中仍不免暗叹:这位主,当真与那些养在深闺的千金截然不同。
他稳了稳心神上前,恭敬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舟车劳顿,微臣这就命人准备厢房……”
“不必。”楚宴川抬手打断,声音低沉,“孤此行未惊动地方,一切从简。再者,不要泄露出去。”
“下官明白。”
二人未在县衙久留,带着月曦径直去了城中由楚宴川麾下经营的悦来客栈。
了尘大师与莲生则留在府衙,以无上佛法超度亡魂,平复百姓激荡的悲恸。
悦来客栈的掌柜是个面容精干的中年人,见到二人时瞳孔微缩,当即躬身垂首,一言不发地将他们引至顶楼最为隐秘的天字号房。
厚重的梨花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
夏樱在床沿坐下,凝神与体内凤蛊沟通:“小凤,你可能感知到那邪物的踪迹?”
凤蛊:“主人,寻常而言,方圆十里内,那至阴之气绝难逃过我的感知。可此刻,我感受不到它的气息。”
夏樱蹙眉沉吟片刻,抬眼看向正在检查窗棂的楚宴川:“阿宴,我需再审地牢里的人。你可要同往?”
“好。一起。”
空间地牢里。
时间在这里早已失去刻度,沦为虚无的囚徒。
绯烟蜷缩在角落,像一具被抽走灵魂的破碎玩偶。
那双曾经妩媚动人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两个空洞的漩涡,呆滞地凝望着头顶永恒不变的惨白光源。
这里没有昼夜更替,没有四季轮回,连空气都保持着恒定的微凉。
唯一的动静是墙角通风口规律的气流声,却更像在提醒她这片死寂有多么可怕。
食物和水会通过墙壁上一个无声滑开的小口定时出现,全是无色无味的营养流食。
她出现了严重的幻听,总觉得有人在隔壁叫她,或者有水滴声、脚步声,但当她凝神去听时,又只剩下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根本不需要血腥的刑具,当人类被剥夺所有感知参照,连时间都变成模糊的诅咒时,再坚韧的意志都会在绝对虚无中土崩瓦解。
自从被关进这里,只有一个女人来过。
那个叫夏樱的女人。
绯烟至今记得那日的场景。
当那道身影逆着光走进来时,她甚至生出荒诞的侥幸。
或许可以谈条件,用幻蛊操纵她的心智,最不济也能激怒她求个痛快。
然而,当蛰伏在她眼底的幻蛊触碰到那女人周身气息的刹那,竟在她眼球深处剧烈地痉挛起来。
那不是恐惧,是近乎虔诚的战栗。
那只与她共生多年的幻蛊,竟疯狂地从她眼中钻出,在她眨眼的一瞬便化为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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