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要动私刑?”桑宁的声音忍不住发颤,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与恐惧。圆姐却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梅香手中那盏灯。方才她分明瞧见灯影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乍一看倒像是梅香裙裾上不小心沾了片枯叶,可再仔细一瞧,那纹路又太过规整了些,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更深露重时,春桃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还冒着袅袅热气的安神汤,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烛火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变幻。圆姐正静静地坐在桌前,全神贯注地对着一盏油灯,手中的笔尖悬在那张洁白如雪的澄心堂纸上,久久未曾落下。她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春桃轻手轻脚地走近,目光落在圆姐手中的笔尖和那那已然描了些许花样的纸上,轻声问道:“主子可是在画玉佩纹样?”桑宁听到这话,也好奇地探头过来。她微微倾身,凑近仔细查看。
这一看,不禁忽地轻呼出声:“姐姐,这龙纹玉佩我见过!去年冬至,宫里按例进行赏赐,阿玛所得的,便是这般形制的玉佩。绯云你看,这是不是很像阿玛的那一块。”
绯云也凑近了看那花样子,微微点头说道:“钮钴禄大人所得的,同这花样子大差不差。那玉佩质地温润剔透,龙纹雕工精细,每一处线条都栩栩如生,当时奴婢瞧得真切,所以记得格外清楚。”
就在绯云话音刚落之际,烛花 “啪” 地一声爆响,迸溅出几点火星。圆姐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到,下意识地一抖,腕间那只翠绿欲滴的翡翠镯子不经意间磕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圆姐侧目看向桑宁,神色凝重地问道:“你可知这花样子我是从哪看来的?”桑宁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圆姐继续说道:“今日婉仪格格在我们房中拿出的那块玉佩,便是这样。”
桑宁满脸疑惑,说道:“我当时一头雾水,没仔细看。只是这玉佩怎会和阿玛的那么相像?”
圆姐眉头紧皱,缓缓说道:“这龙纹玉佩并非寻常之物,而是御赐的珍品。倘若真的坐实了玉佩失窃,你阿玛怕是要罪加一等。”
桑宁听闻,小脸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与无助,几近哽咽地说道:“怎么会这么严重啊,我自始至终都不曾踏入她的房中一步,更别说去动那玉佩了,如今这般,我真是百口莫辩了!”
“当务之急是证明你的清白。”圆姐握住她的手,“既然这玉佩事关重大,唐嬷嬷那样谨慎稳重的人,想必不会如此草率地就定了你的罪。咱们且冷静下来,再仔细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能够证明你的清白。”
桑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想要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紧紧咬住嘴唇,唇瓣都因用力而泛出了一丝青白。思索片刻后,她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急切地说道:“当日我与姐姐从赏花宴回来之后,便一直待在房中闲聊,片刻都未曾离开过。倘若能有人为我们证明这点,或许便能为我洗清嫌疑,还我清白。”
圆姐点头,眼神坚定:“那是自然,我必定会为你作证。只是,咱们也清楚,仅凭我们两人的说辞,怕是难以让众人信服。咱们还得想想办法,看是否还有其他人瞧见了什么,又或者能否寻得更多切实有力的证据,如此才能真正还你一个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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