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清立于热浪之外,火光映着他半侧面容,冷峻如铁:
“毒花谢尽,雁鸣当立新天。”
楚府前庭灯火通明,血腥味尚未散尽。
秦良玉一袭夜行衣随风微扬,手中布袋沉甸甸,暗红血迹顺着布纹缓缓滴落。
银河子爵拓跋珏早已候在阶前,远远望见那道窈窕却杀气未敛的身影。
忙堆起笑脸上前相迎:
“秦将军,辛苦了!袋中所装……”
秦良玉手腕一抬,将布袋递到他怀里,声音干脆:
“楚臣首级,验明正身。”
拓跋珏只觉一股湿热透过布袋传来。
心头既惊又喜,连忙捧住,连声道:
“将军神威,拓跋氏感激不尽!”
“主公何在?”
秦良玉目光一扫,不待寒暄。
“燕赵领主在后园指挥灭火。”
拓跋珏侧身一指。
话音未落,秦良玉已一步跨过门槛,衣袂翻飞,小跑着穿廊而去。
火光映在她背上,如一道黑色闪电,直奔后园。
焦土余热未散,白雾似的蒸汽浮在残株焦梗之上。
秦良玉掠至李方清身旁,低声覆命:
主公,楚臣已枭首,残部八十人尽数收押,等候发落。
李方清目光掠过仍冒着黑烟的罂粟地,眉心微蹙:
采菊领主竟在边镇私种毒卉,祸国殃民,罪加一等。
他转身,朝不远处侍立的银河子爵招了招手。
拓跋珏连忙小跑而来,脸上堆满恭谨:
燕赵领主但有差遣,拓跋氏万死不辞!
李方清语气平静,却自带不容置喙的威势:
即刻传令——召集雁鸣镇所有吏员、里正、粮长,前往镇署候命。
你携楚臣首级,再赴苇风男爵沈笛处,晓以利害,命其归附。
事成,则雁鸣一镇统归于你;
若沈笛冥顽,便以此头为鉴。
拓跋珏望了眼那血迹未干的布袋,心头既寒且喜,连声应诺:
遵命!必不负领主所托!
说罢,他转身急召家将,又低声叮嘱弟弟拓跋峻:
好生侍奉伯爵,不可有半点怠慢!
拓跋峻躬身领命,随即快步走到李方清侧后,抬手虚引,神态恭谨:
燕赵领主,请——末将亲送您前往镇署,车马已备妥。
李方清微一颔首,携秦良玉随其前行。
身后焦原渐渐远去,而雁鸣镇新的权力帷幕,正随着夜风缓缓拉开。
夜风卷着焦糊味掠过楚府残墙。
李方清负手立于石阶之上,玄色披风被火光映出暗红纹路。
他侧首看向拓跋峻,语气淡得像在谈论夜雨,却字字扣人:
“楚家女眷、抄没的金银帛粮,一并押去镇署。
往后雁鸣镇姓拓跋,这些家底——你们不吝啬吧?”
拓跋峻心头一凛,连忙抱拳,声音压得极低:
“领主放心,末将即刻清点造册。
女眷妥善安置,财货半分不少,全数押赴镇署,听候伯爵发落。”
李方清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远处被兵士看押的女眷,声音放软了些:
“告诉士卒,谁敢私匿一物、轻薄一人,立斩不赦。
拓跋家要坐稳雁鸣,先得让镇民看见规矩。”
“末将明白!”
拓跋峻转身,朝庭中校尉厉声喝道,
“留十人看守火场,其余押送女眷、财货,随我赴镇署!
敢有私取者,军法从事!”
兵士轰然应诺,队列迅速分成两股:
一股推着装满箱笼的粮车,一股护着低头啜泣的女眷。
在月色与火把交织的光影里,缓缓向镇署方向移动。
李方清目送队伍远去,轻声对身旁的秦良玉道:
“金银只是死物,人心才是根基。
今日让拓跋家放一次血,日后他们才知道疼,也才知道收拢民心。”
秦良玉点头,眸中闪过赞许:
“主公一步,已替他们定了雁鸣十年的太平。”
夜更深,车辙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辘辘”声,像在为旧势力敲响丧钟,也为新秩序鸣起前奏。
马车辘辘,碾过雁鸣镇外最后一道青石岗。
车厢里只点一盏小铜灯,昏黄的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摇晃,像只不安分的飞蛾。
秦良玉歪坐在绒毯上,单手支颐,眼尾带着点狡黠:
“主公,浩浩荡荡几十名女眷随队,雨璇夫人要是听说了——不怕回家跪搓板?”
李方清先是一愣,随即朗声大笑,震得灯焰乱颤:
“好啊,玉娘也学会打趣我了。
你当真以为我贪色?”
“难说。”
秦良玉眨眨眼,故意拖长尾音,
“男人嘛,嘴上冠冕堂皇,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
李方清笑着摇头,目光却渐渐悠远:
“人哪,有时候连自己都怕。
恶念一闪,血海滔天;
善念一动,又甘愿粉身碎骨。
神性与兽性同坐一条板凳,就看谁先拍桌子。”
“那主公此刻拍桌子的是哪一边?”
秦良玉凑近半步,眸子里闪着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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