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几个人全都像陀螺一般,每天一睁开眼,就开始不停不歇的转。不是做家务,做鞋垫,就是去地里拔草,割猪草,忙碌而又机械。
接着是被迫改姓,被逼着去相亲,一步又一步,逼得母女三人透不过气来。在这个过程中,陈春容也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可想要回头,却发现早已身不由己,无路可走了。
虽然赵菊英按照陈春容教她的方法,一直拖着让相亲的事没有丝毫进展,但能拖到什么时候呢?
前几天几人在屋里做针线的时候,听到黄桂华在院子里气哼哼的抱怨说:“我们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哦,养一屋子的赔钱货,一个都嫁不出去!”
赵德贵压低声音说了什么,几人谁也没听清。但最后听两人笑得那么得意,肯定是已经想好了,针对她们婚姻大事的恶毒计划。一屋的人听着那笑声,个个脸色苍白,如同待宰的羔羊,茫然相顾,惊惶又无措。
这件事情如同悬在头顶的刀,让人越想越忧心,越想越恐惧。都知道必须得赶紧想出个对策来,否则后果无法预料,可到底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时候的陈春容,除了痛恨自己当初做的错误选择以外,更痛恨自责自己这些年的隐忍。她以为不吵不闹,孩子们就能安全,她就能找到机会,带两个女儿全身而退。可结果呢?泥足深陷!母女三人如今在这个家里,过得连畜牲都不如。
“连畜牲都不如”这句话不是形容,是真的!
那只大黄狗莫名其妙地死后,三个女孩子被安上了谋杀的罪名,不容分说的被赵家兄弟几个痛打了一顿。而赵家宝通过那件事,敏锐的察觉到了,他和这几个姐姐的家庭地位,有着天上地下的区别。从那天过后,赵家宝对待他的姐姐们的态度,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不光赵菊英和赵梦英,就连他的亲姐姐赵琼英,在他眼里,都不再是亲人了。稍有不满,不是大声喝斥,就是大骂“赔钱货”,还骂赵菊英姐妹是拖油瓶。
有一次,赵家宝看见他亲姐姐赵琼英,没给小黄狗洗碗,就直接倒饭。他过去就是一顿连踢带骂,嘴上骂得难听,脚上也没个轻重。赵得贵和黄桂华当时在场,因为见惯不怪,从头到尾一句劝阻都没有。赵菊英和赵梦英姐俩,看着赵琼英乌青的脚踝,只觉遍体生寒。
去年,赵大国瘫痪在床后,黄桂华和赵德贵勉强照顾了一段时间,就都说自己腰酸腿疼,照顾不了了,推给了三个儿子,让他们接手去照顾。
赵大强常年不知所踪,就剩下赵大富和赵大民兄弟俩。两人当然也不愿意啊,说地里的活就够累人了,哪有时间和精力再去照顾病人?赵德贵骂他们俩是猪脑子:“你们没时间没精力,所有人都没时间没精力了吗? 我怎么会养出你们这么蠢的东西来?”
于是,这两人如同醍醐灌顶一般,马上就想明白了:自己不去照顾,不是还可以让妻子和孩子去照顾吗?赵大民丝毫不觉得让自己尚未成年的亲生女儿,去照顾瘫痪的大伯有什么不妥。做为继父的赵大富,跟两个养女提出这个要求,就更没有心理负担了。
最后没有办法,两位当妈妈的,只得自己完全包揽了照顾赵大国的活,尽量把自己的女儿护在身后。
躺在床上的赵大国,现在已经是骨瘦如柴,半死不活了。他倒是想活,却半点都动弹不得,现如今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可这人再瘦,毕竟是个男人,也不是那么容易搬动的,赵德贵和黄桂华的确很聪明,赵大国出院回来那天,他们就将他屁股下的位置,连同垫子,床单都挖了一个大洞,床下放一只粪桶,每天早起清理过后,又重新放回去。
陈春容和黄永珍接手后,喂饭喂药,洗刷粪桶,隔过几天,两人再合力给他换下衣服,虽然累人,但渐渐也适应了。
可没过多久,黄桂华又当着两个儿媳的面,对儿子们说:“这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瘫在床上不爱干净可不行,我一个老婆子家也是有心无力!你们做兄弟的,看他现在躺床上动不了,就多可怜可怜他吧!只是手上的动作轻一点儿……唉!你们男人呐,有的时候就是手上没轻没重的!”
这话里的意思太过明显,赵大富和赵大民转头,就把任务分配给了他们的媳妇和女儿,理由是她们动作轻,做这事更合适。
他们母子的这个论调,让陈春容几人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气的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陈春容说:“大富,不管怎么说,弟媳妇给大伯子擦身体这事也不合适, 传出去你就不怕被人笑话啊?我们照顾他吃饭、洗衣还差不多,要洗,要擦,也该你们当兄弟的去啊!”
黄桂华这个当妈的都照顾不到那么细致,却要指望她们两个儿媳做到无微不至。关键是,她有什么话,从来不肯明着说,就喜欢这样拐弯抹角的,好像就巴不得儿子跟媳妇打架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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