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巧压着声音嗔怪道:“小点儿声,别吵到李爷爷他们一家,让他们多睡一会儿!”
话音刚落,院子里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同时,还伴随着向阳的欢喜的声音,他问:“玉芳姐姐,你说小鱼也醒了,是真的吗?”说着话,人已经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冲到了门口,眨眼间又到了床前。
向阳看到玉凤,见她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先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让两个深深的酒涡,准确的传递出他内心的喜悦后,又忙着去看小鱼。小鱼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看着他, 那明亮的眼眸里仿佛也盛满了笑意。 向阳脸颊的小酒窝更深了,他一下子蹦了起来,开心的说:“小五醒了,小鱼也醒了,真是太好了!”
玉凤正不知说什么好,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紧跟着是林昊和马毅的声音传了进来。
“小五快开门,我们来看你了!”
“小姑姑,你起床了吗?我们来看你了!”
玉芳赶紧跑出去开门,却见李远志已经把门打开了。首先冲进来的是小黑和小白,两只狗狗“哈哧哈哧”的喘着大气,疯狂的摇着尾巴,如同一黑一白两支离弦的箭,直接冲进了屋里。
接着是林昊、马毅和春晓,三人争先恐后的笑闹着跑进了屋, 清脆的笑声如同银铃一般,唤醒了整个清晨,也感染了这里所有的人。一时间,说话声,笑闹声,狗吠声,让整个苏家院子变得前所未有的热闹。
走在后面的是林、马两家大人,以及迎接他们进来的李家几人。
众人进屋,顾不得互相打招呼,都只管一窝蜂地围着玉凤和小鱼,七嘴八舌地关心她们两个去了。
这个问:“小鱼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那个问:“现在饿不饿呀?要不要赶紧吃点东西?”
……
大人孩子个个激动不已,小黑和小白看到小鱼醒来,更是激动非常。它们就像两颗弹弹球,在原地又蹦又跳,嘴里还“汪汪汪”地叫个不停。那尾巴摇得跟风车一样,仿佛要把整个屋子都给摇起来,才足以释放它们内心的喜悦似的。
玉凤温柔地抚摸着小鱼的脑袋,眼里满是欢喜。小鱼则亲昵地蹭着玉凤的手,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副很是志得意满的样子。看得一众大人,内心唏嘘不已,面上却都只是一副平常慈爱的微笑模样。
鲁明华照常准备给小鱼换药,冯巧对大家说:“这么早,你们都没吃饭吧?我去把昨晚的饭菜热一热,都在这里吃,就是千万别嫌弃啊!”
昨天晚上吃饭时,大家心情都很沉重,饭菜基本上都没有动过,可以说端出来是什么样的,端回去还是什么样。这会儿,众人听冯巧这么说,都连声说不嫌弃,不嫌弃。
王素娥笑着说:“巧儿, 你就别跟大家客气了,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走吧,我跟你一起去热。”
两人说着话,就往门口走去。却听身后一片吸气声,两人回身看去,冯巧紧张的问:“明华,小鱼怎么了?”
鲁明华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几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小鱼身上的伤全好了!”
冯巧和王素娥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床前,跟众人一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小鱼身上开始裹着纱布的地方,为了方便手术,被剃得光秃秃的地方,如今却好好的长着毛发,和整个身体上的毛发一样,泛着月光般明亮又柔和的光泽。
众人都不由在心中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或许小鱼根本就没有受过伤?于是,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了小鱼的身体,摸了又摸。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无法确认,这一切是真实存在于眼前的呢?还是大家凭空幻想出来的呢?
只是,这手上传来的触感虽然如绸缎一般柔软、丝滑,但确实是温热的,那便是真实的吧!这么想着,摸着,恍惚间,众人胸中的焦虑、烦忧,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都不翼而飞了。
一屋子的大人互相交换着眼神,内心里更是复杂难言;孩子们眼里除了惊诧,就只有无尽的欢喜。仿佛鲁明华刚刚掀开的不是被子,而是魔术师的幻影幕布,眨眼之间,奇迹一下子呈现在眼前,出人意料又让人惊叹神奇。
玉凤和几个孩子一样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这神奇的一幕。半晌,她率先清醒过来,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满怀期待的对鲁明华说:“婶婶,你再看看小鱼儿的腿!”
鲁明华如梦初醒,颤抖着手指,拆掉小鱼前腿包扎的小竹片。众人紧紧的挤在一起,伸长脖子,瞪大眼睛看过去,仿佛生怕错过了魔术大师,迷惑人的关键动作一般。
竹片拆掉后,屋里又响起了众人不约而同的吸气声。只见小鱼整个腿上的毛发完好如初,哪还看得到一点儿伤痕?
可明明昨天早上换药时,鲁明华和冯巧还看见这腿光秃秃的,可怖的伤痕还清晰可见呢。而这一刻,两人看着眼前的一幕,一时有些分不清,昨天看见的和现在看见的,究竟哪个是真实的? 或者说,是她们的记忆都出了错?
众人恍神时,小鱼已经抬起了灵活自如的腿,对着玉凤开心的“呜呜呜”叫,仿佛是急着向她证明,自己的伤已经全好了,不用再为它担心了。
被一众人挤得都快钻进床底的小黑和小白,看着小鱼的动作,兴奋得“汪汪汪”叫个不停,它们一定也是在为自己的兄弟高兴,庆祝它的劫后余生吧。
鲁明华这回不用提醒,赶紧拆去小鱼后腿的竹片。不出所料,后腿也是好得不能再好了。解开竹片束缚的刹那,小鱼重获自由一般,一跃而起,在众人的注视下,蹦了起来,朝着玉凤“汪汪汪”“呜呜呜”的叫个不停,仿佛激动得语无伦次一般。
玉凤跟屋里所有人一样,早已激动得泪流满面,她紧紧的抱住小鱼,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一时间满屋子的人,都开始抹起了眼泪,可心里不再是悲伤,全是喜悦,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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