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要将她吞没。她想起程越曾说过:“起义不是杀伐,而是让百姓活得像人。”那时的她只顾挥剑刀斩敌,却从未深思这句话的重量。
博婉婷的到来,像一把钥匙,开启了程越心中另一扇门。若自己只是莽勇的武将,而对方是能将乱世织成经纬的智者,程越的心,是否终会偏向那方?纠结如藤蔓缠绕着她的心。她不愿承认自己的狭隘,却又无法忽视博婉婷带来的改变。
城中百姓开始流传“博姑娘是文曲星下凡”,甚至有人议论:“若白城主能多学些谋略,咱们义军就更稳了。”这些话语像针尖扎在她耳畔,让她愈发焦躁。但白馨凝终究是骄傲的,她决定直面这份不安。
第二日清晨,白馨凝主动找到博婉婷。对方的案头堆满舆图与账册,鬓角沾着墨痕,却仍笑着起身相迎。
她俩并不是第一次见面,而白馨凝也不会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伪装自己。
她深吸一口气道:“博小姐,你为何要帮我们义军?是为了程越,还是为了百姓?”
博婉婷也很惊讶,没想到白馨凝会如此直接。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于是眼眸清澈如水道:
“两者皆是。乱世中,有人需执剑守城,有人需织网安民。程大哥与我志同道合,但各有所长。我自幼习读律法、农政,若能在此用所学护一方百姓,便是此生所愿。”
白馨凝似乎听见了心中的冰层裂开的声音。这声音清脆而响亮,如同春日里冰河解冻的宣告,预示着她内心的某种转变。博婉婷并非情敌,而是镜子,映照出她未曾抵达的高度。这面镜子让她看清了自己的不足,也让她意识到,真正的威胁不是他人的优秀,而是自己固守的狭隘。
若她只困于嫉妒,终会失去程越的尊重;若她学会成长,或许能与程越并肩,而非被甩在身后。从小师父就告诉她嫉妒如同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若不加以控制,将会吞噬她的理智和情感。她不愿成为被嫉妒控制的傀儡,她渴望成长,渴望与程越一起并肩作战,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骄傲的白馨凝没有说话,转身离去,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放下刀,拿起笔,向博婉婷一样,走入田间,学习丈量土地,计算赋税;甚至也走访商户,倾听市井之声。要想真正了解这个世界,就要深入到最基层,去感受百姓的疾苦,去倾听他们的声音。但这条路并不容易。她常被复杂的数字绕晕,被繁琐的条例挫败。
白馨凝也觉得自己是真不适合这个,也就坚持几天就放弃了。她感到沮丧,感到无力,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博婉婷得知后,找到了沮丧的白馨凝,坐在她的对面有些于心不忍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小月份的名誉城主。
她能看得出,白馨凝好像现在也不怎么讨厌她了。虽然白馨凝并不搭理自己,博婉婷还是倾吐兰花道:“律法不是枷锁,是让弱者不被欺凌的盾;商贸不是算计,是让百姓饭碗有米的桥。你如今既执剑,又握笔,才是真正的将军。”
白馨凝的心颤了颤。她从未这样想过。律法和商贸在她眼中一直是枯燥乏味的代名词,但博婉婷的话让她有了新的认识。
“没有规矩,义军不过是另一个贪官!所以我们对待百姓要站在百姓的身边才能真正懂得他们。”
白馨凝脸色很不好!毕竟在百姓中间,她可是比博婉婷更有说话权。只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俩人的身份开始对调了?白馨凝搞不明白。
“白城主,有些事情真的很奇妙,有的人在劳作的人群中一辈子走不出来,我称这种人叫做民!而有的人不怎么劳作却把劳作的人看的很透,我把他叫做吏。还有的人从不劳作,却把劳作的人生死算的明白,我称他为官。”
博婉婷看了一眼迷茫的白馨凝,继续说道:“白城主,你出生于民,但你现在却依旧没有走出来,你要懂得算出百姓的生死,才能让百姓更好的活下去!”
“所以官员的善与恶,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们能算计百姓的生死架构,能用手中的权利,能让百姓过得更好。可心术不正的人偏偏相反,他把百姓放到火上去烤,死不了也活不成,用极低的物质分配让百姓处在一个水深火热当中,深深无法自拔永生永世的陷入进去。”
说到这里博婉婷顿了顿。
“而您,需要的是掌律法军纪,让这些拿百姓生活架构和基本需求算到骨头里的人感到畏惧!他不让百姓活,你就不让他活!这才是城主应该做的事情。”
博婉婷的话白馨凝虽然听着刺耳,可是她还是接受了。
其实白馨凝很清楚这里的情况,五城池的重建之路远比想象中艰难。博婉婷初到之时,义军内部早已暗流涌动。旧部将领们对这位“千金小姐”嗤之以鼻,私底下议论她不过是程越的旧友,前来镀金的。白馨凝虽表面冷眼旁观,实则暗自留意她的每一步动作。博婉婷却仿佛未闻风言风语。她每日清晨便带着几个文书,踩着露水走访城中的街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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