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件事交织，绝非巧合。
马车继续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沉闷声响。天色渐暗，前方林木稀疏，远处山影浮现，空气也开始潮湿。
春桃坐在对面，手中紧握裁衣剪，目光始终锁着阿史那。那人虽昏厥，胸膛仍有起伏，尚未断气。
“要不……把他扔下？”她低声问。
“不行。”谢珩道，“他是线索。且他提及我娘，不可能凭空捏造。我要查个水落石出。”
薛明蕙闭目片刻，忽而轻声开口：“他会醒……很快。”
谢珩探手抚她额头，有些发热。
“你累了，睡一会儿。”他说。
她没回应，只是攥紧了他的衣角。
谢珩看着她，心头沉重。他知道她每次预知都会伤及根本，可刚才那句“别信”，是清醒时所说。她并非依靠血纹窥见真相，而是凭记忆识破伪装。
这意味着，她尚未彻底失去能力。
或许，还有希望。
马车驶出密林，前方道路变宽，两侧出现几间茅屋。远处一座石桥横跨溪流，桥头立着一块木牌，写着两个字：入峒。
这是进入南疆的地界。
春桃掀起车帘看了一眼，回身道：“过了桥便是蛮夷区，官兵不管。”
谢珩点头：“那就更要小心。”
他刚放下帘子，怀中的薛明蕙突然睁开双眼。
“等等。”她说，“停车。”
谢珩立刻拍了拍车顶。驾车的冷十三勒住缰绳，马车停下。
“怎么了？”他问。
薛明蕙盯着车门方向，声音极轻：“他醒了。而且……他在笑。”
话音未落，角落里的阿史那果然睁开了眼睛。
他嘴角缓缓扬起，脖颈青筋跳动，似在隐忍某种痛楚。下一瞬，他张口喷出一口黑血，落在车厢地板，迅速蔓延成诡异的纹路。
谢珩一把抱起薛明蕙后退，同时举起判官笔直指阿史那咽喉。
阿史那喘息着，眼神却清明起来。他望着谢珩，一字一句道：
“你母亲当年带走的，不只是遗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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