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也叫战斗?
这就是指挥官所谓的“出诊”?
在所有人震撼的注视下,苏晨的身影重新显现在虚空中。
他静静地悬浮着,闭着双眼,仿佛在聆听什么。
就在刚才,那个观察者的灵魂在消散前的最后一刻,出于感激,将它所知的一切,将它被瘟疫污染、扭曲、奴役的全部过程,以及它从瘟疫核心窃取到的、关于“播种者”的零星记忆碎片,全部毫无保留地传递给了苏晨。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在苏晨的脑海中炸开。
良久。
苏晨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眼中没有战胜强敌的喜悦,反而满是凝重。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那个被称作“播种者”的存在,并非什么来自未知维度的外敌,也不是什么宇宙中的恐怖怪物。
他,是“观察者”文明的三位创始人之一。
一位活了不知道多少亿万年,见证了银河系从荒芜到繁荣,本身就是一部活历史的传奇人物。
他认为,“观察者”文明已经走上了一条进化的死路。
那绝对的理性,永恒不变的社会形态,固然带来了永恒的秩序与和平,但也扼杀了所有的可能性。整个文明,就像一潭完美的死水,再也泛不起半点涟漪。
于是,他发动了这场“银河的异端审判”。
他亲手创造了“废码病毒”,并以身试法,将自己麾下的“赫菲斯托斯”船坞作为第一个实验场,主动引入了“混乱”、“死亡”和“变化”这些被观察者摒弃了亿万年的概念。
他坚信,真正的进化,源于生与死的循环,源于混沌与秩序的交替。
他要用一场席卷整个文明的瘟疫,来强行打破这潭死水,逼迫“观察者”们重新面对“不完美”,重新开始“进化”。
这个废墟皇帝,只不过是他在实验中,诞生的第一个、也是最失败的一个作品。
想通了这一切,苏晨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
这个“播种者”,不是单纯的恶。
他是一个有着崇高理想和恐怖执行力的……疯子!
他的医道,是为了让失衡的回归平衡,让错乱的回归有序。
而“播种者”的行为,竟是在用一种极端的方式,尝试“治疗”一个在他看来已经“病入膏肓”的文明!
“指挥官?”
林晚晴来到他的身边,感受到了他情绪的剧烈波动。
苏晨深吸一口气,从那庞大的信息流中,捕捉到了最关键、也是最致命的一条信息。
那是“播种者”留给废墟皇帝的、下一个指令。
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星海。
“我们有大麻烦了。”
苏晨的声音,异常严肃。
“他不是在毁灭,他是在‘创造’。而他的下一个实验品,是‘世界树’。”
医圣闻言,脸色剧变:“世界树?那不是传说中……保存了银河系亿万文明起源基因的基因库吗?!”
苏晨点了点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那里,也保存着人类最原始的基因样本。”
“他想用那场瘟疫,去‘感染’和‘催化’整个银河的生命起源。”
“他想看看,当所有文明的种子,都从一场混沌的狂欢中诞生时,会开出怎样绚烂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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