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结束了。”
冰冷到极致，却又带着一丝诡异兴奋的声音，在“世界引擎”的中央舰桥回荡。
希洛斯那由光芒构成的面容上，扭曲的情绪波动瞬间被抚平，重新化作绝对的理智。
“我亲自去‘回收’这个有趣的变量。”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那由透明晶格构成的身躯，如同一个被关闭了电源的全息投影，骤然从王座之上消失。
没有空间跃迁的涟漪，没有能量传送的光华。
仿佛他从一开始就不曾存在于那里。
“魅影”号的驾驶舱内。
苏晨刚刚切断了与最后一艘中继舰的连接，嘴角的笑意还未散去。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狭小的驾驶舱中，就站在他的面前。
正是希洛斯。
他穿透了“魅影”号的合金船壳，穿透了飞船的能量护盾，如同一个行走在不同维度、完全无视物理法则的幽灵。
警报系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因为在它的逻辑判定中，驾驶舱内根本没有多出任何“物质”。
希洛斯那双由纯粹蓝光构成的眼眸，漠然地注视着苏晨，像是在审视一段即将被删除的代码。
他的晶格手掌缓缓抬起，径直按向苏晨的头颅。
这不是物理攻击。
他要做的，是从量子层面直接入侵苏晨的大脑，用他那堪比宇宙的庞大计算力，将这个“变量”的意识彻底格式化，解析其所有秘密。
然而，苏晨纹丝不动。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闪避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足以抹除神灵的手掌，缓缓靠近。
就在晶格手掌即将触碰到苏晨皮肤的刹那。
嗡！
苏晨的眉心处，一道金色的“医”字印记与一道漆黑的“魔”字印记，同时毫无征兆地亮起。
一金一黑，两股相悖相融的法则之力，瞬间以他为中心，构建出一个无形的、绝对的精神壁垒。
希洛斯的手掌，停在了距离苏晨眉心不到一厘米的地方，再也无法寸进。
那只手掌前方的空间，仿佛已经不属于这个宇宙，变成了一片混沌的、无法被任何逻辑所理解的领域。
“嗯？”
希洛斯那由光芒构成的面容上，第一次浮现出类似“困惑”的数据波动。
他的量子核心在一瞬间进行了亿万次推演，都无法解析眼前这个精神壁垒的构成。
它既不属于能量，也不属于物质，更不符合任何已知的法则模型。
就在希洛斯试图加大输出功率的瞬间，苏晨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同时在驾驶舱内变得模糊、透明。
他们的物质身体依然留在原地，但他们的意识，却被拉入了更高维度的战场。
那是一片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虚无空间。
希洛斯的意识体，化作了一个由无数蓝色数据流和完美几何图形构成的光之巨人，无比巨大，散发着绝对的、冰冷的秩序感。
他的世界，是纯粹的逻辑，是精准的计算，是一眼就能望到尽头的、毫无意外的“真理”。
而在他对面，苏晨的意识体，则没有固定的形态。
那是一个由金色光芒和黑色深渊共同构成的、缓缓旋转的太极图。
金色的一面，是生生不息、普度众生的医道法则，充满了生命、变化与希望。
黑色的一面，是吞噬万物、归于寂灭的魔道轮回，充满了毁灭、混乱与终结。
生与死，创造与毁灭，两种最根本的宇宙力量，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自洽的闭环。
“你的存在，是一个漏洞。”
光之巨人的声音在整个意识维度回响，那不是声音，而是直接灌入苏晨神念中的信息流，冰冷、浩瀚，带着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一个不符合宇宙终极秩序的、必须被修正的逻辑错误。”
话音未落，无穷无尽的数据洪流，从光之巨人的身上喷涌而出，化作足以淹没整个星系的蓝色海洋，朝着苏晨的太极图冲刷而来。
这股数据洪流中，包含了数千万个文明的兴衰史，包含了数亿万种物理法则的运算模型，任何一个血肉生命，只要被沾染上一丝，其大脑就会因为信息过载而瞬间烧毁。
然而，面对这足以格式化神灵的攻击，苏晨的意识体，只是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你的完美，才是一种病。”
他的声音同样在意识层面响起，带着一丝怜悯。
他没有抵抗，更没有闪躲，任由那片蓝色的数据海洋，将自己那小小的太极图彻底淹没。
光之巨人的蓝色眼眸毫无波动。
在他的计算中，目标的意识将在0.001纳秒内被彻底分解、同化。
然而，0.001纳秒过去了。
一切，毫无变化。
那片淹没了苏晨的蓝色数据海洋，非但没有分解目标，反而像是陷入了泥潭的洪水，流速开始变得缓慢、滞涩。
希洛斯“看”到了令他那绝对理性的量子核心都无法理解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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