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云率先向庚金界煞气最为酷烈的峡谷深处行去。混沌珠在他墟海内雀跃旋转,对那精纯至极的先天金行本源显露出前所未有的渴望。
越是深入,周遭景象愈发奇诡。地面不再是暗金,而是渐变为一种剔透的琉璃质感,倒映着天上永不停歇的金色煞风。空中悬浮的不再是尘埃,而是一片片薄如蝉翼、边缘锋锐无比的金色碎片,自行飞舞,轨迹暗合某种玄奥剑理。
“此地……煞气凝形,已近乎道。”东方苏城面色凝重,他的刀意在此地受到极大压制,却又在压迫中不断磨砺,愈发精纯。
忽然间,前方景象豁然一变。一片巨大的盆地中央,矗立着四座宛如巨剑的山峰,呈四方之位,散发出诛绝一切的恐怖意境。盆地之内,无数由纯粹庚金煞气凝聚成的无形剑气纵横交错,组成一座天然生成的绝杀大阵!剑气过处,空间都被切割出细密黑痕。
“天然诛仙剑阵!”月乌声音带着惊叹,“此地竟孕育出此等凶物!”
万象棱在孟青云识海中震动:「如此高浓度先天庚金之精,位于剑阵核心。此阵乃天地生成,自成法则,强行闯入,金仙亦可能陨落。」
阿渺银瞳闪烁,试图看穿剑阵脉络,却闷哼一声,眼中银光溃散:“不行,剑气太利,连空间感知都能切断。”
孟青云凝视剑阵,体内混沌珠的渴望几乎化为实质。他正欲动作,身旁的东方苏城却猛地踏前一步,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等等!”东方苏城死死盯着那流转不息的剑气轨迹,周身刀意不由自主地勃发,与那诛仙剑意隐隐对抗、交融,“此阵……此阵是绝杀之局,亦是无上刀典!”
他竟不顾危险,盘膝坐下,长刀横于膝前,神识完全沉浸于对剑阵运行的感悟之中。道道凌厉无匹的剑意煞气擦身而过,在他身上留下细密血痕,他却恍若未觉。渐渐地,他周身开始浮现出由自身刀意凝聚成的微小刀芒,这些刀芒不再散乱,而是开始模仿外界剑阵的轨迹,自行组合、演化……
“他在创法!”月乌低呼,示意阿渺护住东方苏城周围,抵挡逸散的剑气。
孟青云看了东方苏城一眼,知其正处关键顿悟期,便不再打扰。他目光重新投向那诛仙剑阵,心中却浮现出对【理】碎片更深的理解。
“万物皆由‘理’构成,法则不过是‘理’的具象化表达……”他心中默念,神识不再试图硬撼剑阵,而轻轻探入剑阵运转的“间隙”,去感受其底层构成的“灵纹”——那些定义着“锋锐”、“坚固”、“杀戮”等概念的底层代码。
他并没有试图去破坏这些代码,那会引起整个剑阵的反噬。他只是在理解,在观察。渐渐地,在他“眼中”,那凶险万分的剑阵,开始呈现出另一副面貌——无数流淌着金色光辉的“理”之丝线,按照既定的、严密的逻辑在编织、运行。
“如果……我稍稍修改一下,这片区域内,‘仙气’的定义呢?”一个念头突兀地出现在孟青云脑海。
他心念微动,神识锁定前方一小片区域,以一种近乎“编辑”的方式,轻轻拨动了那片区域底层“灵纹”中的几个节点。
霎时间,那片区域内的景象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狂暴涌动的庚金煞气,突然变得“温顺”起来,虽然依旧锋锐,但其核心的“杀戮”意蕴被暂时屏蔽了。
效果仅持续了一息,那片区域的灵纹便自动修复,煞气恢复凶厉。但这一息,足以让孟青云窥见了一条全新的道路!
他不是在施法,他是在尝试改写这片天地。
趁此机会,他一步踏入剑阵!周身混沌之力涌动,如同润滑剂般融入剑阵运转的缝隙,同时神识不断微调着身周极小范围内的“灵纹”,让袭来的剑气威力骤减。
他如同一个在狂暴雷雨中闲庭信步的旅人,精准地避开所有攻击,一步步走向剑阵核心。
在那里,一团不断变换着形态、散发出最本源锋锐之意的先天庚金之精正静静悬浮,它是整个诛仙剑阵的能量源泉与法则核心。
孟青云伸出手,混沌之气包裹手掌,将其缓缓引入墟海。混沌珠欢鸣一声,立刻开始吸纳。珠内世界,那微小的金色空间雏形迅速稳固、扩张,散发出无尽的锋锐之气。
就在先天庚金之精被收取的刹那,整个诛仙剑阵猛地一滞,威力大减。
也就在这一刻,异变陡生!
“桀桀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道阴恻恻的笑声响起。只见盆地边缘,空间扭曲,现出三道身影。
左边一位,瞳孔却是诡异的竖瞳,周身散发着真仙后期接近金仙的强大妖气,正是朱碧妖皇!其真身乃是上古异种——鸩鸟。
右边则是两名身穿光明圣殿神官袍服的老者,手持镶嵌着硕大光明晶的法杖,气息赫然也是真仙境界。
他们显然早已潜伏在此,就等着孟青云收取宝物,剑阵威力最弱的瞬间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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