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艘先锋商会的大型商船悄然驶离了自由之港。船厢内,朔光闭目凝神,将自身仙气收敛到极致。孟青云与玄阴子恢复了东方装扮,在商船贵宾室内打坐休养,小煞则在商船玩耍。
航行漫长。期间,孟青云尝试以法眼观察海面与天空,能隐约感知到一层稀薄却覆盖一切的“膜”,那便是天罗封印。在某些特定时刻,他能看到那“膜”上泛起细微的涟漪,仿佛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器灵在孟青云脑中吐槽:
「小子,你要出去吗?很简单,把我扔出去砸个洞,你速度快些,就能出去了,多简单。但是你要做好准备,出去之后你这修为就不够看了,随便来个兽就能把你灭了。」
“可是,朔光真仙似乎想要破解阵图。我猜测她是要寻回星澜将军的仙魂。”
「那不能够,以她目前的实力,还不足以解开这个阵图。阵图以“金仙不灭元神”为阵基,与此星球的地核融为一体,暴力破阵是不可能滴。实习生编号,真心给你提个意见,我观阵图核心已被污染,或许某人有意为之,想要出去的怕不止你们。这些人,在此阵图内,你还可以在他们面前说上话,因为有你天道亲爹法则限制,但是出了此阵图,这些人随手就能灭了你。你要想好,我好不容易签约了一个准实习生,不想很快就没了。而且阵基融入地心,动一下,对于星球上的生命来说,不亚于大灾难,你要想好了。」
“莫非星澜将军的仙元神魂尚存?”
「那是自然,怎么说也是个金仙,而且他不过以自身仙魂能量激活了阵图,又融入地心,借助地心能量运转阵图,自然还在。你要明白,任何的生灵都是趋吉避凶,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的。可能最开始,由仙魂提供能量,但随着地心能量的逐步恢复,他自然不会再去消耗自己,转而会借助地心能量去恢复自身。」
“将军当真能独自解开封印?”
「目前不能,他还在沉睡,再者阵图又不是他的法器,权柄在手中还说不好。小子,你最好期望他永远沉睡,他醒来同样会引起地心运动,那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你目前是人类,你的心向着人类,所以你不会想要的他醒来的。」
“那我该如何做呢?”
「这是你的事情。从我的角度和设定来说,每个星球的覆灭,星球生命的存续与毁灭,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习以为常,因为整个维护者是以宇宙为单位的;但你并不是正式的实习生,你的眼界和能力还没有达到实习生的标准,我不会按照实习生的标准去要求你,所以你完全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你活着我等待你的成长,你死了,我还可以等待下一个。自然,我希望你能活下去,努力达到实习生的标准。」
器灵的话让孟青云彻底看清了当下局面,也终于明白朔光真仙为何要询问他对整个人类世界的看法——原来她早已洞悉或猜到了将军仙魂尚存,更清楚破开“天罗”或唤醒将军将对人类产生何等深远的影响。若非器灵点醒,他极有可能追随朔光真仙,一同寻找破除封印之法,并竭尽全力将其解开,毕竟他们表面上目标一致:离开这颗星球,同时为这方世界的修仙者重开“飞升”之门。
然而器灵的一席话,让他骤然意识到此举的可怕后果。他们岂能如此草率地决定亿万生灵的命运?如今他已被推上这艘疾驰的巨船,去留恐难自主,但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天罗”绝不能解,至少暂时绝不能解。若真到了那一天,他定会豁出性命,定要用万象棱镇杀那尊将军仙魂。
「就知道你会这般想,真到那是,我不介意再帮你一回,毕竟跟着你看了这么多戏。不过你在什么教廷地下室用我砸那恶心玩意,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你要小心了,找个借口,后续不要轻易用了。」
此话孟青云深深刻在心里。他深知,归根结底还是实力,与这些仙神相处,他目前的实力不足以相提并论。他从未像此刻这般渴求实力的增长。澄心的残魂虽已被他纳入元婴之中,却迟迟未炼化,亦从未想过炼化。他总还抱着一线希望,期盼有朝一日能寻得法子,助澄心重入轮回——即便澄心早已言明此生无憾,甘愿化作孟青云的资粮,助他更上一层楼。孟青云终究不忍。然情势所逼,他不得不借这真仙残魄之力,为自己增添一分实力。
孟青云拜托玄阴子护法后,在静室设下结界,便开始了闭关。
孟青云盘膝闭目,心神沉入丹田。魔婴深处,一团温润却蕴含磅礴力量的光团静静悬浮,正是广陵仙君的残魂。
“仙君,得罪了。”孟青云心中默念,随即不再迟疑,同时运转《幽冥炼煞诀》与《养魂蕴灵诀》,小心翼翼引动魔婴之力,开始分解那团真仙残魄。
起初过程异常顺利。澄心的残魂毫无抗拒,甚至主动散开,化作一股精纯无比的仙元魂力,如同温煦洪流,涌入魔婴四肢百骸。这力量虽浩瀚磅礴,却中正平和,带着历经沧桑后的宁静与豁达,极大滋养着孟青云的元婴与神识。他的修为随之节节攀升,向着元婴中期巅峰稳步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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