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子在公爵身上留下一道印记,随后与孟青云飘然离去。
人群中,不少目光齐刷刷聚焦于这一男一女,得神主亲自接待,已昭示二人身份非凡。众人皆知,神主每次召见必赐厚赐,而留驻时间愈久,所赐之物便愈珍贵。这两人在神主处待了足足一个时辰,所得之物可想而知。
待孟青云二人身影消失,一名青年男子已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待行至僻静无人处,那青年魔法师便猛然窜出,厉声呵斥孟青云二人交出神主所赐之物。孟青云感知其魔力波动,不过金丹中期修为,本不欲计较,怎奈此人咄咄相逼。一旁小煞倏然跃出,周身煞气骤然爆发,如渊似狱,瞬间将其压得匍匐在地。
“你们不能杀我!我们家族是‘议会’成员,受‘议会’庇护!”青年身体因惊恐而颤抖,嘴上却强撑着不服软。
“‘议会’倒真成了你们的护身符。今日我便要看看,究竟会不会有人来救你。小煞!”
小煞得令,踱步逼近青年。那青年见状,慌忙掏出“议会”徽章,然而无论他如何催动,徽章都毫无反应,更不见半个人影施救。绝望的尖叫声中,小煞利爪穿胸而过,青年当场毙命。
“杀人夺宝,也得有那个本事。”孟青云刚要上前捡起徽章,虚空深处蓦然探出一只手,抢先将其拾起。紧接着,一个傀儡仆从显形。
“二位,公爵要出来了。此物交由我收回,此人也交给我处置,二位早做准备。”说罢提起那尸体,消失在浓稠的黑暗里,仿佛从未出现。孟青云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接受朔光的赠送。
夜色依旧深沉,公爵府豪华马车行驶在深夜的街道上,而车上却凭空出现了两个人,正是,孟青云和玄阴子。
微醺的公爵想要出声呼救,却被孟青云制住。
在孟青云的视角下,这位公爵身上缠绕着不止一股能量印记,除了淡淡的圣光气息,更有一股隐晦的阴冷波动,尤其在他佩戴的一枚宝石戒指上最为明显。
“公爵阁下,幸会。”孟青云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诺兰德公爵笑容一僵,感受到周围空气瞬间凝滞。“二位是?”他强自镇定。
“我们想见莫迪凯主教。”玄阴子直接点明,冰冷的女性嗓音,让公爵脖颈发凉。
“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瞬间侵入诺兰德公爵的四肢百骸,让他如坠冰窟,连灵魂都在颤抖。
“带路,或者死。”玄阴子的声音如同最终宣判。
诺兰德公爵脸色惨白,冷汗涔涔,他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两人绝非善茬。即便他花大代价招揽的护卫,也不见得能护他周全。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那些权势和心机显得苍白无力。他艰难地点了点头。
在公爵“自愿”的引领下,他们穿过繁华街区,来到能远远望见光明圣殿的一座城堡,那是他的私人城堡,但他并不常住。马车旁若无人地驶进城堡,周遭的护卫仿佛习惯了公爵深夜前来,也仅仅注视着马车进入。
城堡内并没有多少人,但孟青云感知到黑暗之中还有数道气息扫过马车。玄阴子本就善于隐藏气息,孟青云则化作仆从模样,玄阴子搀着公爵,孟青云跟在身后进了城堡。
这是座依山而建的城堡, 月光如水,冷冷勾勒出主塔楼高耸的轮廓,城墙上的垛口如同巨兽残缺的牙齿,在阴影中显得参差不齐。偶尔,在某扇窗口,会透出一点微弱摇曳的烛光,仿佛随时会被黑暗吞噬。
步入城堡,仿佛跨入了另一个时空。高耸的穹顶消融于深邃的黑暗,唯有被跳跃火光照亮的半截石墙清晰可见。巨大的织锦挂毯垂坠于壁,其上狩猎的场景栩栩如生,在跃动的光影里,挂毯上的人物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大厅尽头,巨大的石制壁炉正吞吐着熊熊火焰。光芒映亮了铺着厚重桌布的长餐桌,银质烛台林立其上,数十根蜡烛稳定燃烧,烛泪层层堆叠,宛若凝固时光的琥珀。
穿过大厅,通往私人区域的石廊幽邃寒冷。墙壁铸铁烛台上的烛火,是这条黑暗通道唯一的依靠。公爵带着他们来到城堡深处的教堂,这里是夜晚最宁静的地方。彩绘玻璃窗在白天是绚丽的,但在夜晚,它们只是深邃的黑暗,唯有当外面月亮移动时,才会偶尔透进微光,给冰冷的石地投下一小片模糊的色彩。
教堂中心有一座古老的雕像,公爵颤抖着手按动雕像底座的机关,地面缓缓滑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孟青云微微蹙眉,浓烈刺鼻的气息裹挟着血腥与淫靡扑面而来。
阶梯之下,别有洞天。一座规模骇人的地下大厅赫然呈现,装饰华丽而诡异,墙壁上爬满了扭曲的恶魔图腾。厅中正举行一场盛宴,长桌罗列珍馐美酒,但更触目的,是那些衣着暴露、眼神空洞迷离的年轻女孩,如同货物般被一些衣冠楚楚的“宾客”揽在怀中。宾客之中,竟赫然有数张面孔,在“星陨议会”上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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