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国家储才机构,大部分国家重臣都是翰林院出身,当朝首辅、次辅,以及各部的主要官员几乎都曾在翰林院内供职,可以说一旦进入了翰林院,便能平步青云、光宗耀祖。
可有些人进入翰林院却不是为了出将入相,而是为了做学问。
公西子脸色凝重,原本对于李义林的突然造访就有几分疑虑,当次辅李义林说出此行的目的后,公西子便有了拒绝的念头,可太子对其有知遇之恩,这么多年都无以为报,确实有些进退两难。
“当年,若不是太子,恐怕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进入翰林院。可我志不在为官,对于朝堂间的尔虞我诈更没有兴趣,若是别的事情,我公西子绝不推诿,可这件事,恕难从命!”
李义林早就知道了,像公西子这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儒道学士追求的是至圣,是不屑于朝堂争斗。
修儒道,与其它修行是截然不同的,在九品至五品之间,是一定要在朝堂为官的。
若想突破五品捭阖境,就必须致仕,因为朝堂之间的尔虞我诈已经成了阻碍。
像当朝首辅严济,在五品捭阖境已经二十多年了,丝毫没有破境升品的迹象。
而公西子就是悟透了这点,辞官后就一直在翰林院,成为当今大齐朝屈指可数的四品破军境大儒。
原本李义林是不想来找他的,可这件事除了公西子,还真的没有别的人选。
李义林放下茶杯,微微拱手说道:“圣人云: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当年夫子弃官,方有今日之修为,是我等儒道中人之楷模,令人佩服。”
公西子摆摆手,谦逊地说道:“长卿言重了。只是我不善官场,即便是做官也做不了好官,还不如做做学问罢了。”
李义林继续问道:“那请问夫子,您踏入破军境已经十年了,可曾参透这破军的奥秘?”
公西子脸上露出了迷茫,摇了摇头叹道:“不曾。十年前,我悟透了这个破字,放下官身,仿效古代圣贤,志在教育。十年过去了,我却丝毫没有明白,既然已经破过一次,为何还要再破?”
“既然如此,夫子为何不考虑再回一次朝堂?当今天下,严济权倾朝野,西山党占据半壁江山,陛下贵为人皇,英明神武,却仍要受其掣肘。
朝天宫天火焚毁之后,陛下一直想重新修缮,可眼下国库空虚,西山党以各种名义百般阻挠。夫子,你不心痛吗?”李义林质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公西子身为大齐子民,听到自己的主上想要修一个宫殿都要看大臣脸色,这心里揪心得疼。
李义林继续说道:“而现在,以严济为首的西山党已经站在了五皇子一边,想要扶五皇子上位,这种祸乱朝纲的事,岂是为臣之道?他严济到底想要做什么?”
对于严济的事情,公西子还在大理寺担任少卿时便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已经到了此种地步。
公西子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可李义林全都看在眼中,继续说道:“如今,我大齐烽烟四起,天灾频生,国库空虚。胡宪林在东南剿了五年的海妖族,如今要进入决战了,却因为拿不出足够的粮饷,一拖再拖,战机稍纵即逝,倘若让海妖族缓过气来,东南的老百姓又得受多少苦啊!”
公西子一拳砸在桌子上,愤愤然说道:“他胡宪林是东南总督,五品捭阖境的儒将,麾下能人无数,戴甲军士十余万,为何连区区海妖族都平定不了?”
李义林摇头叹息道:“西山党原本就出自东南,各种势力盘根错节,铁板一块。就算胡宪林是严济的学生,行动起来也没那么容易。
这次太子希望夫子去清算盐税,一是要追回税款,给吾皇修建朝天宫,给胡宪林筹措军饷。更重要的便是打击西山党,收集证据,有朝一日将西山党连根拔起,整肃朝纲!”
李义林的一番说辞,无疑像把锤子,在公西子的胸口上敲了一下又一下,每一下都结结实实,五脏俱颤。
即便如此,可公西子仍然无法答应,某些事拿起来很简单,想要放下就难了。
十年前,公西子一朝顿悟,成了屈指可数的四品破军,十年苦修,说不定哪一天就能破境。
一旦进阶到三品,他可就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大儒了,绝对能够名垂青史。
可现在让他重新回去当官,扳倒西山党,那不就相当于让他放弃这十年的坚持。
难!实在是太难了!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乱哄哄的好像是一群人在抢什么东西。
内心翻涌的公西子顿时火上心头,推门大喊:“聒噪什么?”
众人顿时停止了喧哗,齐齐行礼。
杜白忡解释道:“老师,是学生昨夜在教坊司偶得一诗,无论是意境还是行文都是难得的上品。一时兴奋就忘记了礼仪,还望老师原谅。”
“杜白忡,你一向自视甚高,能够让你特地拿来翰林院传唱的诗词,我也很感兴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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