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痕峡谷的夜风裹挟着碎石,砸在清心阵外围的岩壁上,发出“噼啪”的脆响。林风拄着长剑半跪在地,玄色锦袍的下摆已被鲜血浸透——那是之前硬闯迷踪剑阵时,被金色剑影震伤经脉所留。他抬头望向眼前弥漫着淡青色雾气的阵门,雾气中隐约浮动着扭曲的光影,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阵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的低语声,顺着风钻进耳中,勾起人心中最深处的执念。
“林副阁主,这阵……好像有问题。”身后的弟子林石扶着受伤的同族弟子林风(与林风同名,下称“小林风”),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小林风胸口的伤口还在渗血,脸色苍白如纸,此刻正死死攥着林石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恐惧——迷踪剑阵的金色剑影给他留下了太深的阴影,此刻面对未知的阵法,本能地想要退缩。
林羽握着软剑的手也在微微发抖,他的手臂还残留着爆灵丹的副作用,每一次发力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但他看着林风的背影,还是硬着头皮说道:“林副阁主,李修缘那伙人肯定已经进去了!我们不能再等了,就算是硬闯,也要追上去!”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强硬,试图掩盖内心的不安——他怕的不是阵法,而是若追不上李修缘,回到天剑阁后会面临的惩罚。
吴痕站在最后,双手紧握着弯刀,刀刃上的缺口在月光下格外显眼。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清心阵的雾气,眼中满是贪婪——灵脉水晶的诱惑已经压过了对危险的恐惧,只要能拿到水晶,就算冒险也值得。“林副阁主,林羽师兄说得对!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硬闯吧!”
林风缓缓站起身,将体内仅存的灵力注入长剑,金色的流星快剑剑意勉强凝聚,却在雾气的影响下显得格外不稳定。他知道清心阵的凶险——之前在剑仙殿外的石刻上,他曾瞥见“清心阵”三字,虽不知具体功效,却能感觉到阵中弥漫的负面情绪。但他别无选择,灵脉水晶关乎他在天剑阁的地位,若是被李修缘夺走,他将一无所有。
“所有人,服用‘清心丹’!”林风从储物袋里取出几枚淡绿色的丹药,扔给众人,“这丹药能暂时压制心神,虽然挡不住强的心魔,却能撑到我们找到阵眼!”
众人连忙服下丹药,一股清凉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心中的躁动果然平复了些许。林风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清心阵的雾气中:“跟紧我!不要分散!找到阵眼后,我来攻击,你们负责掩护!”
雾气刚接触到皮肤,就传来一阵温润的凉意,像是浸在温水里。可这凉意下,却藏着刺骨的寒意——林石刚走了两步,就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涣散,眼前的雾气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天剑阁的演武场,他因失职导致师弟被妖兽重伤,长老们失望的眼神、师弟痛苦的呻吟,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对不起……是我没用……”林石喃喃自语,手中的玄铁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抱着头蹲下身,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这是他深埋心底的愧疚,此刻被清心阵的雾气彻底唤醒。
“林石!清醒点!”林风回头怒喝,金色的剑光朝着林石身边的雾气劈去,试图驱散幻境。可剑光刚接触到雾气,就被雾气吸收,反而让林石的幻境变得更加清晰——他看到师弟的伤口不断流血,长老们的指责声越来越响,甚至听到了“逐出师门”的宣判。
“不!我不是故意的!”林石突然暴起,捡起地上的玄铁盾,朝着身边最近的小林风砸去!他的眼神充满了疯狂,将小林风当成了当年指责他的长老,“别再说了!我没有错!”
“小心!”小林风反应极快,侧身躲开玄铁盾,却还是被盾沿擦到肩膀,伤口瞬间撕裂,鲜血直流。他又惊又怒,却不明白林石为何突然攻击自己:“林石师兄!你疯了吗?我是小林风啊!”
可林石已经彻底被心魔控制,根本听不进任何话,再次举起玄铁盾朝着小林风砸去。林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没有上前阻止,反而加快脚步朝着阵内走去:“别管他!他已经被心魔控制了,我们继续找阵眼!”
林羽和吴痕对视一眼,心中满是寒意,却还是跟了上去。他们知道,此刻回头不仅救不了林石,还会把自己搭进去。
刚走了十余步,林羽也突然停下脚步,眼前的雾气中浮现出他年少时被妖兽追杀的场景——那是一头体型庞大的黑风豹,他的师父为了保护他,被黑风豹重伤,最终不治身亡。他当时因为恐惧,选择了逃跑,这份懦弱,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师父……我错了……我不该跑……”林羽的声音带着哭腔,软剑从手中滑落,他跪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流下。雾气中的黑风豹越来越近,甚至能闻到它身上的腥气,听到它低沉的嘶吼声。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雾气中传来黑风豹的“声音”,带着嘲讽的意味,“你不是最会逃跑吗?当年你跑了,现在也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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