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缓缓收回双手，佛魔印化作一道黑白流光，融入他的体内。他踉跄了一下，这次强行催动佛魔印，比上次消耗更大，经脉传来阵阵剧痛，眼前甚至出现了短暂的发黑。
“云舒！”
苏九连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她的指尖刚触到云舒的衣袖，便感觉到一股温和的佛魔之力顺着她的指尖涌入体内，不仅修复了她受损的经脉，还让她原本因突破而有些不稳的金丹初期修为，变得更加稳固。
“你怎么样？要不要先休息一下？”苏九的声音带着关切，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担忧。她从未见过有人为了守护他人，如此不计代价地消耗自己的力量——青丘谷的修士为了狐心珠屠戮同族，黑虎妖王为了复仇不惜自爆，可眼前的少年，却愿意为了一群刚认识不久的凡人和狐族，赌上自己的性命。
云舒摇了摇头，靠在苏九的搀扶下，慢慢站直身体。他看着周围的百姓——老妪牵着孩童，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李掌柜拍着红绫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老道士对着他深深鞠躬，神情恭敬。这些画面，比任何灵果灵药都更能滋养他的心神，体内的疲惫感也消散了不少。
“没事，只是力气用多了。”云舒笑了笑，目光落在苏九身上，“你和你的族人，都还好吧？”
“都好，多亏了你。”苏九的声音低沉下来，她松开搀扶云舒的手，后退一步，然后对着云舒缓缓跪下。她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愣住了——狐族皇族向来高傲，从不轻易向人低头，更何况是跪下。
“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李掌柜连忙上前，想要扶她，却被苏九摆手拒绝。
苏九抬起头，琥珀色的眸子里满是坚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云舒，今日你两次舍命相护，不仅救了我，还救了整个狐族和永安城的百姓。我苏九，代表青丘狐族，向你致谢。”
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更加郑重：“狐族皇族有祖训，凡遇能让狐族得以存续之恩者，可自愿缔结‘灵宠契约’，追随其左右，生死不离。我苏九，自愿与你缔结契约，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主人，我会用我的性命，守护你的安全，辅佐你的道途。”
“灵宠契约？”云舒愣住了，他在魔宗的古籍里见过这种契约的记载——这是妖族中最郑重的契约，一旦缔结，主人与灵宠便会共享部分气息，灵宠会受到主人的庇护，主人也能借助灵宠的力量，而且契约只能由妖族主动提出，一旦缔结，终生无法解除。
“苏九，你不必如此。”云舒连忙上前，想要扶她起来，“我帮你，只是因为路见不平，并非想要你用契约来报答。”
“我知道。”苏九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但这不是报答，而是我的选择。青丘谷被毁后，我带着族人四处逃亡，看着族人在腐心毒中挣扎，看着百姓因我而受牵连，我无数次觉得自己无能。直到遇到你，我才明白，真正的强大不是杀戮，而是守护——而你，就是能带我走向这条道的人。”
她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匕首是用狐族的兽骨制成，泛着淡淡的红光。她毫不犹豫地划破自己的指尖，一滴晶莹的红色精血从指尖渗出，悬浮在她的面前。“这是我的本命精血，也是缔结灵宠契约的媒介。”苏九看着云舒，眼中满是期待，“只要你滴一滴血在上面，契约便可完成。你愿意……收下我这个灵宠吗？”
云舒看着那滴悬浮的精血，又看了看苏九坚定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在山道上，苏九拉着他的手腕，兴奋地说要带他去永安城看杂耍；想起在地窖里，苏九温柔地抚摸着幼崽苏小，眼中满是母爱；想起在妖王自爆时，苏九毫不犹豫地挡在百姓身前，哪怕自己身受重伤。
这样的伙伴，这样的信任，他怎能拒绝？
云舒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断尘剑，用剑尖轻轻划破自己的指尖，一滴黑色的血液（融合了魔气与佛光的血液）滴落在苏九的本命精血上。两滴血液接触的瞬间，瞬间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红白相间的流光，在空中旋转成一道复杂的契约符文。
符文缓缓落下，一半融入云舒的眉心，一半融入苏九的眉心。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温暖的联系在彼此之间建立——云舒能清晰地感应到苏九体内的妖力流转，苏九也能感觉到云舒体内佛魔之力的交融。契约符文消失的瞬间，苏九身上的妖力暴涨，原本金丹初期的修为，竟直接突破到了金丹中期，周身的红色妖力也变得更加纯净。
“主人。”苏九再次跪下，对着云舒恭敬地磕了一个头，这一次，她的称呼变了，语气中满是恭敬与信任。
云舒连忙扶起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他看着苏九，又看了看周围的众人，忽然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个从魔宗逃出来的孤独旅人——他有了愿意追随他的灵宠，有了关心他的朋友，有了想要守护的红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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