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墙外,雷尼尔主管的脸色变得极其严肃。他不再关注那名懵懂的伤员,而是透过玻璃,紧紧盯着四十,眼神锐利得如同解剖刀。他按下了通讯器,低声而迅速地命令医疗队照常处理那名职员(尽管他已无需处理),并要求对那名职员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后续观察。
观察室的门打开了,雷尼尔大步走了进来,他的存在让原本就冰冷的空间温度又下降了几度。
“阿伯纳西博士,”他的声音平稳,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解释。”
伊芙琳深吸一口气,将四十护在身后,尽管她知道这象征性的举动在雷尼尔面前毫无意义。“主管,SCP-040似乎……感知到了门外人员的痛苦,并做出了回应。她展示了一种此前未记录的能力远程、精准的生物进程调控。”
“未经授权,对外部人员使用异常能力。”雷尼尔冷冷地说,目光扫过四十,后者害怕地躲到了伊芙琳身后,只露出半张脸和那双异色的眼睛。“这是一个严重的事件,博士。这证明项目的能力影响范围,可能远超其物理收容间。”
“她的意图是善意的,主管!她是在治愈,不是在伤害!”
“意图无关紧要,结果才重要!”雷尼尔的音量略微提高,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我们无法判断这种‘治愈’是否存在隐藏的代价、长期的副作用,或者是否是她施加影响的某种‘标记’!下一次,如果她感知到的不是痛苦,而是‘威胁’,她会做出什么?将那个人的血液变成酸液?还是让他体内的细胞无限增殖?”
他的话如同冰水,浇在伊芙琳火热的心头。她无法反驳。基金会思维的本质就是怀疑与控制。任何未知,尤其是表现出如此潜力的未知,都是风险的代名词。
“从即刻起,”雷尼尔宣布,声音不容置疑,“所有与SCP-040的非社交性接触暂停。等待O5议会安全委员会的评估。她的收容等级需要重新审核。另外,那名职员,需要隔离观察七十二小时。”
他没有再多看四十一眼,转身离开了观察室,留下沉重的寂静。
伊芙琳感到一阵无力。进步伴随着代价。四十刚刚展示了她能力中可能最具革命性的一面无需媒介、精准无误的生命修复而换来的,却是更紧的枷锁和更深的猜忌。
她低头看向四十,女孩正不安地拉着她的衣角,绿色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我……做错了吗,阿伯纳西女士?”她哽咽着问,“我只是不想他疼。”
伊芙琳蹲下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细小身体的微颤。那道生物壁垒是恐惧的宣言,而这次无声的治愈,则是同理心的初啼。但这初啼,在这座钢铁堡垒中,却被解读成了更危险的信号。
“不,孩子,你没有做错。”伊芙琳在她耳边轻声说,声音坚定,“你做得很好。你展示了非常……美丽的一面。”
但她在心中补充道:只是这个世界,还没有准备好接受这种美丽。
她抱着四十,目光投向单向玻璃后那空无一人的观察区。她知道,雷尼尔,以及他所代表的基金会意志,正在那里,或者在某个监控屏幕后,冷冷地注视着她们。
进化之子的步伐不会停止,而围绕着她的风暴,正在悄然升级。下一次,当她的“语言”再次响起时,基金会是选择倾听,还是选择扼杀?伊芙琳知道,她必须为她的孩子,争取到前者生存的空间。这场无声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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