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Site-23主收容区。肖利用权限漏洞,暂时屏蔽了038收容间的内部监控。她穿着全套防护服,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有活性神经元样本的特制低温管。万象树在她面前静默矗立,枝桠在模拟月光下投下扭曲的阴影,仿佛某种蛰伏的活物。
“我知道这很冒险,本。”她通过加密频道对协助她的助手说,声音因紧张而沙哑,“但这是唯一的机会。利奥等不了了。”
“艾米莉,我理解,但……这太过了。一旦失控……”
“不会失控。”肖打断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需要一个完美的复制体。记录所有生物电读数,尤其是那些我们之前发现的‘背景噪音’。”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低温管,用镊子夹起那团细微的、搏动着的神经元组织,缓缓伸向万象树粗糙的树皮。
就在接触的前一秒,她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树干上的纹路轻微地蠕动了一下,像是一张无声狞笑的脸。但她没有停下。
神经元组织触碰到树皮。
瞬间,万象树所有的枝叶无风自动,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在欢愉地低语。紧接着,不止是接触点,整棵树的枝条上都开始迅速隆起、生长出数十个、上百个形态各异的“果实”!它们不再是缓慢成型,而是像快进镜头般疯狂膨胀有扭曲跳动的心脏、布满血丝的眼球、搏动的大脑组织片段,甚至还有一些完全无法辨认、仿佛来自噩梦的器官碎块!
收容间内,尖锐的警报撕裂寂静!红灯疯狂闪烁!
“艾米莉!怎么回事?能量读数爆表了!”本在通讯器里惊恐地大叫。
肖僵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她想要的神经元复制体确实在其中一个枝条上快速成熟,但与此同时,更多的、源自Site-23内其他被收容异常生物组织的“信息”,仿佛被这次接触瞬间激活,不受控制地被批量复制出来!
“它……它在读取我的意图……”肖喃喃自语,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但它读取的是我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还有这片区域所有的生物信息‘回声’!”
“收容失效警报已触发!安保人员正在赶往你的位置!艾米莉,快撤!”本的声音几乎是在嘶吼。
肖猛地惊醒,她看到那个最初目标的神经元复制体即将成熟脱落。她不能空手而归!她冒着四处飞溅的、带有腐蚀性的生物体液和蠕动的肉块,冲向那个枝条。
就在她的手指即将碰到那个复制体的瞬间
“砰!”
收容间的厚重合金门被暴力破开!全副武装的安保特工鱼贯而入,能量武器瞬间锁定了一身防护服、站在疯狂生长的血肉之树前的艾米莉·肖。
“不准动!举起手来!”
肖的身体僵住。她缓缓转头,透过布满粘液和血污的面罩,看到为首的特工冰冷的眼神,以及他身后,闻讯赶来的站点主管那张铁青的脸。
主管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如同生物炼狱的收容间,最后落在肖手中那个刚刚摘下的、仍在微微搏动的神经元复制体上。
“艾米莉·肖博士,”主管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被逮捕了。为你自己,也为这个站点,你最好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释。”
肖握紧了手中那枚温热的、或许蕴含着一线生机的“果实”,感受着它虚假的生命力,以及周遭无数畸形复制体散发出的死亡气息。她知道,她释放了某种远超她理解的东西,而她的救赎之路,已然通向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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