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见他喝完了姜汤,那颗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彻底地放下了一些。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过空碗,又为上官逸那早已凉透了的茶杯里重新续上了滚烫的热水,然后便搬来一张小小的绣墩,就那么静静地坐在了他的身旁。
夜君临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逸弟,你心结已去,如今最要紧的便是好生休养。”他缓缓地开口,那温润的声音打破了房内的沉寂,“……我已经让白易去准备上好的伤药,再配以愚兄的内力为你疏导,不出三日,你的伤势便可尽复。”
上官逸缓缓地点了点头,那声音依旧沙哑,却已然带上了一丝发自内心的感激。
“……有劳夜大哥了。”
“……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夜君临摆了摆手,那温润的目光转向了一旁安静乖巧的阿青,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阿青姑娘,逸弟他大病初愈,最是需要静养。这几日便要劳烦你多费心照看了。”
“夜大哥你放心!”阿青连忙站起身,那张清丽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照顾上官大哥本就是阿青分内之事!”
夜君临笑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他知道有些空间需要留给这两个一同经历了无数生死患难的年轻人。
他缓缓地站起身对着上官逸温声道:“逸弟,你先好生歇着,愚兄去去就来。”
说罢他便迈开脚步缓缓地走出了这间温暖却又充满了劫后余生般宁静的客房,并将那扇木门体贴地为他们轻轻地带上了。
……
夜色渐深。
上官逸终究是没能抵挡住那如同山洪般袭来的疲惫。在阿青无声的陪伴与照料下,他甚至都未曾脱下外衣,便已在那张铺着温暖被褥的床榻之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沉,也很安稳。
没有了血色雨夜的噩梦,没有了荒野求生的惊惶,也没有了那座黑暗魔城中足以将人灵魂都彻底冻结的冰冷与绝望。
那碗温暖的姜汤,那句“都听夜大哥的安排”的释然,以及阿青那无声却又重若万钧的陪伴,终于让他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精神之弦彻底地松弛了下来。
也正是在这种物我两忘的沉睡之中他那具早已被无数次伐毛洗髓的身躯,开始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自行修复着。
丹田之内那早已圆融如意的【混元真气】如同最温顺的溪流,按照其本能缓缓地自行运转起来。
那源自《焚天心经》的至阳真气如同一轮小小的太阳,源源不绝地释放着温暖的生机,修复着他那因为风寒与气血逆行而受损的经脉。
而那精妙绝伦的《擒龙诀》则如同最老练的舵手,精准地引导着这股生生不息的内力流遍他的四肢百骸,将每一处暗伤,每一分淤积都尽数地涤荡干净。
一夜无话。
当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晨光穿过窗棂的缝隙,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光柱悄然洒落在客房的青石地面上时,那一直静卧在床榻之上的上官逸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幽深死寂的眼眸之中,所有的疲惫与血丝都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同雨后长空般的澄澈与冷静。
他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只觉得丹田充盈,百脉通畅,四肢百骸之中都充满了仿佛使不完的力量。那本该需要数日才能痊愈的内外伤势,竟是在这短短的一夜之间便已彻底地恢复如初!
他缓缓地坐起身握了握拳,感受着那充盈的力量。那张苍白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
他只是平静地穿好鞋履,整理了一下那身早已风干的衣袍,然后便推开房门走入了那座飘着几片枯叶的庭院之中。
庭院里阿青正蹲在一片小小的药圃前极其认真地跟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辨认着各种各样的草药。
看到上官逸走来,阿青那张布满了专注的小脸瞬间便如同乌云散尽的晴空,绽放出了一抹无比灿烂的喜悦。
“上官大哥!”她丢下手中的草药快步地跑了过来,一双明亮的眼睛在他的身上仔仔细细地来回打量着,“……你的脸色……好多了!”
上官逸看着她那张充满了纯粹关切的小脸,心中那块本已坚硬如铁的地方微微一软。他伸出手极其轻微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落在了她的头顶轻轻地揉了揉。
“……我没事了。”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沙哑,却已然带上了一丝活人应有的温度,“……让你担心了。”
夜君临不知何时也已从书房中走了出来。他看着上官逸那已然恢复了挺拔的身形与那双重新变得冷静的眼眸,那张温润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出所料的淡淡笑意。
“……看来愚兄倒是小看了逸弟你的恢复能力。”
上官逸没有再多说客套话,他缓缓地收回了手,那双深邃的眼眸转向了这位他无比敬重的义兄,那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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