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法堂的审讯殿,如同冰封的墓穴。
幽蓝的长明灯摇曳着,将狰狞的刑具浮雕映照得如同择人而噬的鬼影。
林风、叶小蛮、王猎三人立于殿中,正前方的玄冰案几后,执法堂严长老端坐如山。
严长老身侧,钱通低眉垂首,眼中却闪烁着怨毒与一丝得意。更远处,赵姓执事面无表情,眼神阴鸷。
“林风、叶小蛮、王猎!”严长老的声音低沉,如同闷雷滚过殿宇,“今日传唤尔等,事因钱通执事实名举报,指认王猎恶意杀害同门,尔等涉嫌包庇!可有话说?”
“恶意杀害?”林风踏前一步,声音清朗,“回长老,孙浩之死,乃其伙同赵阔等人伏击我小队在先,王猎为求自保,被迫反击所致,此事早有定论。钱通执事旧事重提,颠倒黑白,实属诬告。”
“诬告?”钱通立刻跳出来尖声道,“严长老明鉴,试炼玉符记录清晰显示,孙浩死于王猎破甲箭,一击穿喉,这分明是蓄意谋杀,何来自卫之说?!赵阔公子当时就在现场,亲眼所见。可惜…可惜赵公子后来失踪,定是被他们灭了口。”
“赵阔?”叶小蛮气得小脸通红,忍不住反驳,“赵阔那混蛋才是主谋,他自己在寒潭找死,关我们什么事!钱通,你这老狗,收了赵家多少好处,在这里血口喷人。”
“放肆!”赵振山猛地踏前一步,筑基初期的威压如同怒涛般压向叶小蛮。
林风眼神一冷,不动声色地侧移半步,一股无形的冰寒气息瞬间弥漫开来,将那股威压挡下了大半。叶小蛮闷哼一声,后退半步,脸色更白。
“赵执事!”林风声音冰冷,直视赵振山,“钱通无凭无据,攀扯已故的赵阔师兄,污蔑同门,这才是真正的放肆!执法堂,难道只听一面之词?”
严长老眉头微皱,抬手制止了赵振山。
他锐利的目光转向钱通:“钱通,你指控王猎故意杀人,林风下令灭口,赵阔被灭口…可有实证?”
钱通早有准备,躬身道:“回长老!,实证有三:其一,试炼玉符记录孙浩死于王猎破甲箭,此为铁证;其二,毒藤队藤女队长当时就在附近,亲眼所见王猎在孙浩失去反抗能力后仍下杀手,林风就在一旁冷眼旁观;其三,林风小队与孙浩、赵阔素有旧怨,在试炼中冲突不断,他们怀恨在心,借机报复。”
“传藤女!”严长老沉声道。
片刻,藤女被带了进来,她眼神躲闪,不敢看林风三人。
“藤女,”严长老问道,“钱通所言,你可作证?是否亲眼所见王猎在孙浩失去反抗能力后,仍下杀手?林风是否在场?”
藤女身体微微颤抖,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钱通,又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回…回长老,弟子当时在远处,确实看到王猎射杀了孙浩,林风就在旁边,没有阻止…”
“藤女!”叶小蛮怒视着她,“你撒谎!当时你被我们打跑,早就逃远了!怎么可能看到后面的事?!”
王猎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箭矢,刺得藤女浑身一哆嗦。
“肃静!”严长老喝道,他看向林风:“林风,藤女证词,你作何解释?”
林风神色平静:“长老明鉴!藤女证词,漏洞百出!”
“其一,时间和地点,”林风声音清晰有力,“根据试炼玉符记录,藤女被淘汰的时间点,远在孙浩死亡之前!她如何能‘看到’后面的事?莫非她能未卜先知?”
“其二,细节矛盾,”林风步步紧逼,“藤女说看到孙浩‘失去反抗能力’。但孙浩是练气五层巅峰修士,王猎是练气四层,如何能一击让孙浩‘失去反抗能力’?这根本不合常理!唯一的解释是,孙浩当时正在全力攻击王猎,王猎被迫反击,一击致命,这是自卫!”
“其三,动机荒谬!”林风目光如炬,扫过钱通,“所谓旧怨报复,更是无稽之谈!试炼之中,争夺积分,淘汰对手,本是常事/若因淘汰就有杀人动机,那试炼谷中死的人岂非不计其数?钱通以此为由,分明是恶意构陷。”
林风的话,如同连珠炮般,句句诛心。
钱通脸色煞白,藤女更是吓得浑身筛糠。
严长老看向藤女:“藤女!林风所言,是否属实?你被淘汰的时间,是否在孙浩死亡之前?说!”
“我…我…”藤女在严长老强大的威压和林风锐利的目光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长老饶命!弟子…弟子是被逼的!是钱通执事…他…他威胁我,让我做伪证。他说…他说如果我不照做,就让我在宗门待不下去,弟子不敢不从啊。”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
“钱通!”严长老猛地一拍案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胁迫弟子,伪造证词,诬告同门。”
钱通吓得噗通跪倒,语无伦次:“长老,冤枉啊!是藤女她…她血口喷人!我…我没有…”
“够了!”严长老厉喝一声。
“孙浩之死,经查确系王猎在生死关头自卫反击所致,虽有致死之过,但情有可原,执法堂已有定论,不予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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