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再背了。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竹筒,凑到林风嘴边,小心地给他灌了几口清水。又给自己灌了几口,冰冷的清水下肚,才稍微缓解了一丝虚脱感。
她撕下身上最后一点相对干净的布料,重新给自己大腿的伤口做了更紧的包扎。然后,她费力地将林风的一条胳膊搭在自己瘦弱的肩膀上,半拖半扶着他,一瘸一拐地向着青木集的方向艰难挪动。
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和伤口的抽痛。速度慢得令人绝望。
日头渐渐偏西,漫长的山路上,两个浑身血污、狼狈不堪的身影,如同两只受伤的野兽,在绝望中挣扎前行。叶小蛮的体力几乎耗尽,全凭一股顽强的意志在支撑。林风大部分时间昏迷,偶尔会无意识地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妈的…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叶小蛮喘着粗气,声音沙哑,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抱怨,“累死老娘了…”
就在天色将暗,叶小蛮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油尽灯枯时,前方蜿蜒的山路尽头,终于出现了青木集那低矮土坯围墙的模糊轮廓!
希望!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苗!
叶小蛮精神猛地一振,不知从哪里又榨取出一丝力气,加快了挪动的步伐。
当他们终于拖着沉重的步伐,跌跌撞撞地走到青木集西门外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集镇的灯火稀疏地亮起,喧嚣了一天的集镇也渐渐安静下来。守门的两个乡勇抱着长矛靠在门洞里打盹,看到两个浑身是血、如同厉鬼般的身影靠近,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站…站住!什么人!”乡勇的声音带着惊恐,长矛下意识地指向他们。
叶小蛮再也支撑不住,腿一软,带着林风一起瘫倒在城门外冰冷的泥地上。她挣扎着抬起头,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采…采药的!被…被野兽伤了!让我们进去!”
她的声音微弱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和疲惫。
两个乡勇借着门洞旁火把的光亮,看清了叶小蛮满是泥污和血渍的脸,以及她身后昏迷不醒、同样一身狼藉的林风。两人身上的伤口和浓重的血腥味做不得假。其中一个乡勇认出了叶小蛮是常在集上出没的采药丫头,犹豫了一下,挥挥手:“快进去!别死门口!”
叶小蛮道了声谢,挣扎着想再次扶起林风,却发现自己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快没了。
就在这时,一个有些熟悉、带着惊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咦?这不是…叶丫头?还有…那个小子?”
叶小蛮循声望去,只见李记药铺的李掌柜,正提着一个灯笼,从集镇里面走出来,似乎是准备去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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