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像在说谎。那难道是我见了鬼?或者……是我自己疯了?
巨大的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攫住了我。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直到列车广播响起:“各位旅客,沪宁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准备好您的行李……”
沪宁站?这不是诊断书上那家医院所在的城市吗?鬼使神差地,我跟着下车的人流,踉踉跄跄地走出了车厢,站在了沪宁站的月台上。站台上人来人往,喧嚣而陌生。那个男人消失了,带着所有的谜团。而我手里,只剩下一张写着我的死期、却不知来自何方的纸。
我得搞清楚!我必须搞清楚!
冲出火车站,我打了辆车,直奔沪宁市第一人民医院。我要去核实,这张诊断书到底是真是假。
挂号,排队,在呼吸科门诊,我顶着医生疑惑的目光,递上了那张报告单。“医生,您帮我看看,这个……这个是我吗?”
医生接过报告单,看了看上面的名字,又抬头打量了我一下,眉头皱了起来:“林默?”
“对,是我。”
“这报告是你本人来做的检查吗?”医生问。
我噎住了。我该怎么回答?说是我从一个鬼魂一样的男人那里偷来的?“我……我不太确定,可能是我家里人帮我拿的?您能查一下系统吗?看看有没有我这个名字的诊断记录?”
医生将信将疑,但在我的坚持下,还是在电脑系统里输入了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我当然报的是正确的。他查了一会儿,摇了摇头:“系统里没有叫林默的肺癌晚期患者记录。最近三个月都没有。”他把报告单递还给我,“你这张单子,哪里来的?格式倒是跟我们医院的差不多,但编号不对,而且没有电子存档。可能是伪造的。”
伪造的?
我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走出诊室,脑子更乱了。假的?谁费这么大劲伪造一张我得了绝症的诊断书,还塞进一个陌生人的钱包里,再让我偷到手?这他妈是什么新型的诅咒吗?
不对,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那个男人,他为什么会有这张纸?他为什么要在车上让我偷到?他又为什么凭空消失了?
我站在医院门口,阳光明晃晃地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伪造的诊断书,神秘消失的男人……这一切像一张无形的网,把我罩在了中间。我决定去报警。这事太邪门了,超出了我能理解的范畴。
就近找了个派出所,我走了进去,接待我的是一个年轻警察,姓赵。我尽量条理清晰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如何在车上偷了钱包,如何发现诊断书,如何回去找人发现人不见了,以及医院证实诊断书是伪造的。
赵警官听着,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记录,脸上没什么表情,直到我说到那个男人的体貌特征和消失的情形时,他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你说你偷他钱包的时候,他在睡觉?穿着灰色西装?”赵警官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着我。
“对,大概四十岁左右,有点瘦,头发有点乱……”我描述着。
赵警官打断我:“你确认是今天?在GXXX次列车上?”
“千真万确!就大概一个多小时前!”我急忙说。
赵警官的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眼神变得非常古怪,他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根据我们的记录,你描述的这个体貌特征的男人,名叫李建平。三天前,他卧轨自杀了。尸体是在沪宁线西段,距离市区二十公里的铁轨旁发现的。当时他身上,就穿着一件你说的那种黑灰色西服。”
……
时间,好像在这一刻凝固了。
派出所里嘈杂的声音——电话铃声、交谈声、脚步声——瞬间离我远去,像是被隔音玻璃罩住了一样,变得模糊不清。只有赵警官那句话,像一把重锤,反复敲击着我的耳膜。
“……三天前……卧轨自杀……”
三天前?死了?那我今天在车上看到的是谁?那个打着鼾,让我顺利得手的男人,是个死人?我偷了一个死人的东西?
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搞错了!重名?巧合?
我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的衬衫,黏腻冰冷。我看着赵警官那张公事公办的脸,一股巨大的、无法形容的寒意从脊椎骨窜上来,几乎将我冻僵。
“你……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我明明今天还看到他,他就在车上,在睡觉!我还……”我还偷了他的钱包。后面这句卡在喉咙里,没敢说出来。
赵警官没有回答,只是操作电脑,调出了一份档案,然后将屏幕转向我。那是一份简短的警情记录和几张现场照片的扫描件。照片不算清晰,但足以辨认。铁轨旁,俯卧着一具男性尸体,穿着那件我印象深刻的黑灰色西服,身形瘦削。虽然脸部有损伤和马赛克处理,但那侧脸的轮廓,那乱糟糟的头发……我认得出来!就是他!那个在车上“睡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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