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暗夜追踪藏污证，霉药黑幕现真容
凌晨的镇东黑市还浸在薄雾里，潮湿的泥土混着腐烂草叶的气息，黏在萧墨尘的靴底。他躲在废弃柴草堆后，玄色衣袍被晨露打湿，却纹丝不动——从子时到现在，他已经跟着济世堂的采买伙计转了三圈，终于等到伙计走进这片连狗都少来的地界。
伙计是个矮胖的汉子，姓周，手里提着个油布包，左右张望了半天，才朝着黑市深处的破屋走去。破屋门口歪歪扭扭挂着块“收药材”的木牌，牌子上的漆掉得只剩零星几点红，门帘掀开时，萧墨尘隐约看到里面堆着几袋东西，袋口露出的当归片上，沾着暗绿色的霉斑。
“周伙计，今天要多少？”破屋里传来个沙哑的声音，是个瘸腿商人，左腿不方便，只能靠着门框说话，手里还把玩着个铜烟袋。
“李掌柜说了，再要二十斤当归，十五斤黄芪，要跟上次一样的‘好货’。”周伙计把油布包递过去，里面是沉甸甸的铜板，“掌柜的交代，最近查得紧，你可得把东西包严实点，别让人看出破绽。”
瘸腿商人掂了掂铜板，咧嘴笑时露出颗黄牙：“放心，我这‘好货’便宜，还能帮你们压成本，保证没人看出来——你家掌柜的也精，用这发霉的药材熬汤，再少放半两人参，省下来的钱，够他再娶个小的了！”
萧墨尘指尖攥紧，指节泛白。他借着薄雾的掩护，悄无声息地绕到破屋窗下，从怀里掏出块炭笔和裁好的桑皮纸——这炭笔是上次苏婉清给他画药材图谱用的，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透过窗缝，飞快地勾勒出里面的场景：周伙计正弯腰搬药材，瘸腿商人站在旁边数铜板，墙角堆着的药材袋上，霉斑清晰可见，甚至还有袋里露出的萝卜干，被切成片，混在黄芪里，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画完最后一笔，萧墨尘轻轻把纸折好，藏进衣襟里。刚要退走，就听见周伙计又说：“上次有个老主顾喝了咱们的汤药，说上火拉肚子，掌柜的让我来问你，这药材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瘸腿商人嗤笑一声，“发霉的药材洗干净，再用甘草遮遮味，喝不死人就行！你家掌柜的怕什么？那些穷汉子喝了拉肚子，还能来跟你算账不成？”
萧墨尘听得心头发冷，转身隐入薄雾里。他没立刻回药坊，而是绕到济世堂后巷——那里有个小仓库，他之前就注意到，周伙计每天都会从这里搬药材去前店。他趴在墙头，果然看到仓库门没锁严，从缝隙里能看到里面堆着的药材袋，跟黑市破屋里的一模一样，袋口还沾着点黑色的霉灰。
等他回到婉清药膳坊时，天已经亮了。苏婉清正坐在柜台后，给赵员外夫人写定制药膳的单子，见他回来，连忙起身：“你一夜没睡？怎么身上这么湿？”
萧墨尘没说话，从衣襟里掏出那张桑皮纸，递给她：“你看看这个。”
苏婉清展开纸，上面的素描清晰得很——周伙计的矮胖身形、瘸腿商人的黄牙、墙角发霉的药材，还有混在黄芪里的萝卜干，都画得明明白白。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手指划过纸上的霉斑，声音沉了下来：“难怪之前有客人说喝了济世堂的汤药上火，原来他用的是发霉药材，还偷减贵价药材……太过分了！”
“我还打听了，”萧墨尘靠在柜台边，声音带着点疲惫，却依旧清晰，“黑市的发霉当归三文一斤，比正常的便宜两文，黄芪更便宜，两文五一斤。李掌柜用这些药材熬汤，再少放人参当归，成本降了一半，所以敢降价三成——可这些药材熬出来的汤，不仅没药效，还会伤脾胃，喝多了会拉肚子。”
苏婉清攥紧手里的素描，指尖都泛了白。她想起88章里，有个老农来买清凉饮时说“喝了济世堂的汤，夜里肚子疼”，当时还以为是老农体质弱，现在才知道是药材的问题。她抬头看向萧墨尘，刚要说话，却注意到他的袖口——玄色的布上破了个小口，边缘还沾着点血迹，显然是昨晚跟踪时被树枝划破的。
“你受伤了？”苏婉清连忙拉过他的手，把袖口翻过来，里面的伤口不算深，却还在渗着血丝。她转身从里屋拿出个小瓷瓶，里面是用灵泉浸泡的药膏，这是她特意为萧墨尘准备的，他总爱跑山路，难免磕磕碰碰。
她蘸了点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疼他：“以后别冒这么大险了，黑市那么乱，要是被他们发现，怎么办？”
萧墨尘看着她低头涂药的样子，长发垂落在肩头，阳光透过窗棂，在她发梢镀上层金边。他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语气坚定又温柔：“你的事，我不放心。李掌柜这么黑心，要是不把他的底细查清楚，他早晚还会找你麻烦。”
苏婉清抬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里面满是关切，让她心里暖得发慌。她知道，萧墨尘从来不是只会说漂亮话的人，他总是用行动证明——她摆摊时，他帮着挑水劈柴；她被王氏刁难时，他帮着解围；现在她被李掌柜打压，他又连夜去查黑幕。这样的他，让她怎么能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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