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那道身躯缓缓抬起了那条较为完好的手臂,指向呆立在原地的张祈,额头的第三只眼隐隐有光华浮现,但很快被黑灰色尘埃覆盖。
被那道身躯的气势锁定,张祈无法动弹分毫,视线内,那道身躯看向张祈,在那皲裂空洞的双眼中,不知为何张祈察觉到那近乎不可察觉的,正在快速消散的一丝人性。
一抹金光突兀自那道残缺的身躯内射出,离体后化为一抹赤红色的火焰,但这火焰的存在似乎不被这空间所允许,大量的黑色尘埃就像是饥饿的鬣狗,迅速汇聚将其淹没,鲜活的火焰被浸染成了了无生气的黑灰二色。
“逃”那道身躯吐出微不可察的音节后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双眼化作尘埃,胸口的漆黑球体陷入死寂,高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只余下被根系与黑泥牢牢束缚住的下半段身躯。
随着高大的身躯倒下,半空中漂浮的黑色火焰发出一阵波动,张祈竟从中察觉到一丝哀伤,而后一声低沉的鸦鸣,火焰将附着的黑色尘埃燃烧殆尽,化作一只赤红的火鸦撞入张祈眉心。
张祈的意识如同被滚烫的热浪拍打,强烈而短促的撕裂痛感袭来,意识如同沉入深渊,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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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敢把遍布整辆列车的所有人类都放在我的肚子里吗?”魇梦嘴角鲜血缓缓滴落,整个身体已经与列车融合的他,此时头颅被一个血肉组成的肉柱支撑着,围绕在鬼杀队少年三米外晃动。
此时的他很享受面前这个少年的反应,愤怒,惊慌,期盼,对敌人,对自己,对同伴,美好的,阴暗的,极端的,种种情绪交汇,迸发出人性最绚烂的光彩。
‘还是没有让那位大人陷入梦境,实是我的过错’魇梦内心哀叹,他可以感觉到每一个因为自己能力而入梦的人,所以他此时才笃定,自己构筑的术式对那位大人失效了。
一想到没有帮到那位大人,那位愿意倾听自己意愿,赋予自己力量,并给予支持的大人,他内心便充满了愧疚。
这是以往都不曾有过的体验,是抛开畏惧和愉悦,这些年来他体会到最强烈的情感,最接近人的情感。
无惨大人一直在模仿人类生活,而这位大人帮助自己向人类靠近了一步,也就是让自己与无惨大人更近了一步,就算是在倾听时,一直回应‘啊对对对’,那也是在帮助自己,适应现在人类间新颖的交谈方式。
“可惜,没有帮助到那位大人”魇梦出声叹息。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本已有些焦躁的炭治郎愣了片刻,直到对方肉体消失在列车上,才惊觉中了疑兵之计。
“小子,别瞎看了”
“啊!双先生”
另一边。
风顺着破碎的玻璃钻进了车厢,将几缕似具人形的黑灰悄然吹散,弥豆子戒备的盯着车厢尾部,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了,就如燃烧的烟花一样,那些图谋不轨的陌生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此时在意的只有哥哥,如果不是哥哥,她不会在意其他人。
本能告诉她,刚刚几道刚刚熄灭的黑色火焰十分危险不能触碰,如果火焰的投掷者对她攻击,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哥哥的托付。
“我知道,你能听懂,先把这家伙弄醒”虚月指着座椅上的炎柱,“告诉他如果想救车厢上的人,就让乘客离开列车,从现在开始还有十分钟时间,之后这个…恶鬼会拉上普通乘客一起陪葬”,说完虚月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靠坐在张祈身边。
刚才的野猪少年已经去帮助哥哥,而依旧沉睡的炎柱比黄发少年要强,就算虚月不说弥豆子也会先救助炎柱,见对方没有继续攻击的意图,弥豆子划开了自己的手掌,让鲜血浸透绳节。
车厢内,一时间只剩下紫红色火焰灼烧绳索的白噪音,以及远处时不时传来少年奇怪的嚎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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