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见证了红薯那堪称神迹的产量,凌云心中那块关于“未来粮仓”的最大基石,终于轰然落定,无比沉稳。
最初的狂喜与激动如潮水般退去后,显露出的是一片更深沉、更冷静的谋划之海。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看似土头土脑、却蕴含着颠覆性力量的祥瑞之物,在它真正推广开来、形成足以改变格局的规模之前,必须如同守护传国玉玺般严格保密。
一旦消息走漏,必然引来四方饿狼的垂涎与争夺,届时,非但福泽难降,反而会为自己和幽并二州招致无穷祸患。
他将智囊郭嘉与能吏阮瑀单独唤至渔阳郡守府那间戒备森严的书房内,门窗紧闭,烛火摇曳,映照着他异常严肃的面容。
“奉孝,元瑜,”凌云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目光如炬,指向窗外隐约可见的那座“红山”。
“此物之重,关乎国运,系于生死,想必无需我再三强调。它是我幽并未来强盛不摇的根基,是活民无数、稳固边疆、甚至……问鼎天下的希望所在!”
“在其形成燎原之势,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关于它的一切,必须如同铁桶般密封,绝不容有丝毫泄露!”
“从现在开始,大量接手从冀州和并州(丁原瞎区)过来的流民。明年秋收时我们的粮食会吃不完。”
郭嘉此刻已全然收起了平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慵懒,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洞悉世情的睿智寒光,他轻轻摩挲着酒葫芦,接口道:
“主公所虑极是。此物若过早现,哪些贪婪成性的朝中诸公,世家大族岂会坐视?必如群狼噬虎,千方百计前来巧取豪夺。眼下之势,唯有秘而不宣,如藏利剑于鞘中,非核心肱骨,不可与闻。”
阮瑀更是神色凛然,如同在神明前立誓,郑重无比地躬身道:
“主公放心,属下深知此事关乎存亡绝续。已遵照主公先前的密令,将那片产出祥瑞的田圃划为绝对禁苑。”
“外围加派了三层心腹精锐日夜轮守,内圈则由参与挖掘的老卒负责,进出皆需特制符牌,并行记录。”
“所有参与今日收割的士卒,皆已另行集中,由高顺将军亲自训话,严令不得泄露只言片语,违令者,军法从事,株连全队!”
“如此甚好!”凌云微微颔首,对二人的周密安排表示认可。
随即,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卷早已准备好的绢帛,上面是他凭借超越时代的记忆,结合当下条件,反复斟酌书写的红薯储存方法,主要是详细的地窖选址、构造、温湿度控制等窖藏法要点。
“然则,收获仅是第一步,储存更是重中之重,关乎种子存续与未来推广!若储存不当,一旦霉烂腐败,则今日之喜,便是明日之殇,前功尽弃!”
“元瑜,此事关乎根本,我交由你全权负责!你需亲自选址,亲自监督地窖挖掘,务必严格按照此法执行,确保窖内干爽、通风、避光、恒温!”
“这些红薯,每一块都不仅是救命的粮食,更是来年播撒希望的种子!珍贵无比,一颗,也损失不得!”
阮瑀双手微微颤抖,极其庄重地接过那卷轻飘飘却又重如千钧的绢帛,仿佛捧着的不是绢布,而是幽并二州的未来命脉。他挺直脊背,肃容朗声道:
“主公重托,瑀,铭记五内!必亲力亲为,日夜督巡,若有半分差池,瑀愿提头来见!”
心头最重的一块石头暂时落下,凌云并未在渔阳久留。边关新定,百废待兴,归汉城与那至关重要的道路网络建设更是刻不容缓。
仅仅休整了一日,洗去征尘,他便再次带着典韦、赵云及五百亲卫铁骑,马不停蹄地离开渔阳,一路向西,朝着朔方郡方向疾驰而去。
途中经过五原郡时,他心念一动,特意下令队伍绕道北行五十余里,他要亲眼看一看那座寄托着他民族融合与边疆战略的“归汉城”,如今是何光景。
尚未抵达城址,远远地,一阵如同海啸般鼎沸的人声、号子声,夹杂着叮叮当当如同骤雨般密集的金石敲击声,便已扑面而来,震动着秋日空旷的原野。
策马驰近,一幅宏大而充满力量的建设画卷骤然展现在眼前:
广袤无垠的苍茫草原之上,一座雄城的骨架已然倔强地拔地而起!
数以万计、衣衫褴褛却体格健壮的匈奴俘虏,在手持兵刃、纪律严明的汉军士兵监督下,如同忙碌的工蚁,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远处,巨大的采石场烟尘弥漫,号子声震天;
近处,烧制砖坯的窑口烟火升腾,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更有无数人影在挖掘着深邃的地基,搬运着巨大的木石,或用夯杵一下下奋力夯筑着已初具规模的城墙。
尽管条件艰苦,寒风凛冽,但整个工地上却弥漫着一种压抑却又高效的氛围,工程的进度远超凌云预期。
那灰黄色的城墙已然垒起一人多高,蜿蜒如龙,城内纵横交错的主要道路网轮廓也已清晰可辨。
一座融汇了军事防御、商贸往来与民族融合象征的全新城池,正以这个时代令人惊叹的速度,从精密的蓝图之中,顽强地生长出来,轮廓日渐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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