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蜜里调油般过着,晓燕几乎要以为之前的种种磨难都已是上辈子的事了。鱼塘的鱼到了可以捕捞出售的规模,蜂群产出了第一批可观的蜂蜜,点心铺生意稳定,她和陈默之间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与日俱增,一切都充满了希望。
这天下午,晓燕和娟子正在铺子里忙着烘烤一批新的鸡蛋糕,香气飘出老远。陈默坐在门口不远处的老位置上,手里拿着个小矬子,正低头打磨着什么小物件,神情专注。阳光暖融融的,院子里几个小孩在追逐打闹,一派安宁祥和。
就在这时,一阵略显刺耳的自行车铃声在院门口响起。一辆崭新的、车把上还系着红绸带的“凤凰”牌二六女式自行车停了下来。骑车的是一位二十出头的姑娘,穿着一件时下最流行的红色呢子外套,黑色涤纶裤子,脚上一双擦得锃亮的黑皮鞋。她梳着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脸上扑了粉,嘴唇也抹得红红的,眉眼间带着一股城里姑娘的优越感和打量审视的意味。
这身打扮和气派,在这灰扑扑的家属院里显得格外扎眼。院里玩耍的孩子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她。
那姑娘支好自行车,目光在院里扫了一圈,最后精准地落在了正低头打磨东西的陈默身上。她眼睛一亮,脸上立刻堆起甜得发腻的笑容,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又脆又亮,带着点夸张的惊喜:
“默哥!哎呀!真是你啊默哥!我可算找到你了!”
这一声“默哥”叫得又亲又嗲,瞬间吸引了全院的目光。连铺子里的晓燕和娟子都闻声抬起头来看向门口。
陈默的动作顿住了,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花枝招展的陌生姑娘,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眼神里是明显的疑惑和陌生。
那姑娘却仿佛没看到他的冷淡,自顾自地说开了,语气带着埋怨又像是撒娇:“默哥!你咋回事啊?回来这么久了也不捎个信回家!害得我跟我爸妈担心死了!要不是碰见你们运输队的人,还不知道你住这儿呢!”
回家?爸妈?担心?
这几个词像小锤子一样,轻轻敲在晓燕的心上,让她莫名地生出一丝不安。她放下手里的活计,下意识地走了出去。
那姑娘还在喋喋不休:“你看你,受伤了也不说一声!严不严重啊?哎呀,这地方怎么住人啊?又小又破的……走,默哥,跟我回家去!我妈说了,让你回去养伤,家里啥都方便!”
说着,她竟然就要伸手去拉陈默没受伤的那只胳膊,动作十分自然亲昵。
陈默侧身避开了她的手,声音冷淡而疏离:“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得更加灿烂,还带着点嗔怪:“默哥!你咋还开玩笑呢!我是小翠啊!马小翠!你忘了?咱俩可是订过娃娃亲的!我爹是马家沟的马富贵,跟你爹当年可是拜把子的兄弟!”
娃娃亲?!
马小翠?!
这几个字像平地惊雷,猛地炸响在晓燕耳边!她瞬间脸色煞白,手脚冰凉,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叫马小翠的姑娘,又看看陈默。
院里的邻居们也全都竖起了耳朵,面面相觑,交换着震惊又八卦的眼神。王大妈和吴大妈也从屋里出来了,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陈默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神冷得像冰:“娃娃亲?我离家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那是我爹酒后糊涂应的,不作数。我早就退掉了。”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马小翠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声音也尖利起来:“陈默!你这话啥意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是你说退就退的?聘礼俺家都收了!十里八乡谁不知道我马小翠是你陈默未过门的媳妇?你现在出息了,当了工人了,就想翻脸不认账了是不是?”
她越说越激动,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哎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等了你这这么多年,等来的就是你这么句凉薄话啊!你没良心啊陈默!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完全是农村撒泼的那一套,把院里的人都看呆了。
陈默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脸色铁青,显然极其厌恶这种场面,却又碍于对方是女人,不好动手拉扯。
晓燕站在铺子门口,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看着那个坐在地上哭嚎的马小翠,又看着脸色难看、沉默隐忍的陈默,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震惊、委屈、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交织在一起,让她浑身发冷,动弹不得。
她忽然想起陈默很少提及的家乡和亲人,想起他沉默寡言、仿佛背负着什么的性格……难道,这就是他远离家乡、独自在外奔波的原因之一?
“这位……姑娘,”王大妈看不下去了,走上前试图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先起来,地上凉……”
“我不起来!”马小翠哭得更凶了,“他不认账,我就不起来!陈默!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就去你们运输队领导那儿告你!告你陈世美!忘恩负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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