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卡车再次消失在尘土飞扬的路尽头,这一次,他是带着明确的目的去的——去查清那场“过敏风波”的真相。晓燕留在家里,心却像被放在慢火上烤,焦灼、不安,又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她听从陈默的建议,没有重新制作“蜜语”蛋糕,点心铺只卖最传统、最稳妥的几样点心。生意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响,流言蜚语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人们经过铺子时,眼神里多了审视和犹豫,哪怕买点心,也多是匆匆来去,不再像往常那样闲聊几句。
孙秀英倒是消停了不少,大概也是怕真惹上什么事端,只是那眼神里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林卫国的叹息声更重了,偶尔看着晓燕,欲言又止,最终化作更深的沉默。
晓燕强迫自己不去理会这些,她把更多精力投入到鱼塘。水位稳定后,鱼儿长势喜人,于得水技术员来看过两次,虽然对点心事件感到抱歉和尴尬,但在养鱼方面依旧尽职尽责。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多了些谨慎,少了之前那种毫无保留的热情。
日子在压抑的平静中过了两天。第三天傍晚,陈默还没有回来。晓燕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各种不好的猜测在脑海里翻腾。
就在她坐立难安时,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却不是陈默那沉稳有力的步伐。来人是运输队的一个年轻小伙,叫小刘,平时和陈默关系不错,偶尔会来蹭块点心吃。
小刘脸色不太好看,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信封,看到晓燕,眼神有些躲闪:“晓燕姐……默哥他……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晓燕的心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陈大哥呢?他怎么了?”她没接信封,急声问道。
小刘低下头,声音有些发哽:“默哥他……他出车去南边了,挺急的活儿,可能……得去好一阵子。”
“去南边?”晓燕愣住了,“他什么时候走的?怎么没跟我说一声?”
“就……就昨天半夜走的。”小刘不敢看她的眼睛,把信封硬塞到她手里,“默哥说,让你别担心,鱼塘和铺子的事……他都安排好了。这信里有他留的话和……和一些东西。”
晓燕颤抖着手接过信封,很薄,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和一点硬物。她猛地抓住小刘的胳膊:“你跟我说实话!陈大哥到底怎么了?他是不是因为我的事……”
小刘像是被烫到一样甩开她的手,连连后退:“晓燕姐,你别问了!默哥不让我说!你就……你就看信吧!”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
晓燕站在原地,傍晚的风吹在她身上,却让她觉得刺骨的冷。她捏着那薄薄的信封,像捏着一块烧红的炭。
她踉跄着回到屋里,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打开信封。
里面果然只有一张信纸,上面是陈默那略显笨拙却刚劲有力的字迹,写得很少:
“晓燕:
事已平。勿念。
安心经营。
钱先用。
默”
短短三行字,像他这个人一样,言简意赅,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信纸下面,是一小叠崭新的“大团结”钞票,足足有三百块!在这个普通工人月薪几十块的年代,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晓燕看着那钞票,又看着那寥寥数语,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事已平?怎么平的?勿念?他去了哪里?安心经营?他用什么换来了这“安心”?这三百块钱,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猛地冲出门,想去运输队问个明白。刚跑到院门口,却遇见了下班回来的郑文斌老师。
郑文斌看到她苍白的脸色和手里的信纸,似乎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小林,别去找了。陈师傅……他这次是替队里顶了责任,跑一趟谁都不愿意去的苦差事,又把他攒了多年的功劳都搭上,才求队长提前支了这笔钱给你。”
“顶责任?苦差事?”晓燕如遭雷击,声音发颤,“郑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郑文斌推了推眼镜,面露不忍:“我也是听运输队的人私下议论。前几天那孩子过敏的事……好像没那么简单。陈师傅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查到他家……其实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指使的人,好像是对面街新开的那家‘如意糕饼铺’的老板……他们看你生意好,抢了风头,就想了这龌龊法子……那孩子本身也确实有点过敏,被他们一怂恿一吓唬,就……”
晓燕的脑子嗡嗡作响。果然!果然是有人陷害!
“那……那陈大哥他……”
“陈师傅找到了证据,直接捅到了运输队领导那儿。你也知道,运输队和县里很多单位都有联系,领导出面施压,‘如意’那边怕事情闹大,才认了怂,赔了钱,保证不再找你麻烦。但这事毕竟不光彩,运输队这边也不想声张,正好有个往南边边境运物资的紧急任务,又苦又累又危险,还没啥油水,没人愿意去,陈师傅就……就主动揽了下来,算是将功补过,也把这事彻底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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