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鹰和比利带着一身疲惫和追踪标记,侥幸从“勘探者”手中逃脱,却未能拿到至关重要的“饱含阳光的赭石”。
时间不等人,荒地洞口传来的邪恶气息越来越浓,老鲍勃的呼救声也愈发微弱。
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带着已收集到的“新月之土”和“晨露之水”,与从灰鹰家取来效果稍逊的储备赭石与镇民汇合,匆匆赶往西北荒地。
此时,荒地周围的气氛已紧张到极点。
卢克警长和辅警们用警车和临时路障拉起了两道封锁线,阻止着越来越多闻讯赶来、惊恐又好奇的镇民。
玛莎在一旁焦急地安抚着人群。
张烨则独自站在内圈封锁线边缘,面色凝重地观察着那不断渗出黑水、发出恐怖声响的洞口,手中紧握着铜钱剑,周身气息凝练,如同即将出鞘的利剑。
看到灰鹰等人赶来,张烨立刻迎上:“怎么样?”
灰鹰摇了摇头,言简意赅:“遇到了‘老鼠’,没拿到最好的‘火种’,只能用储备的,效果会打折扣,时间也更短。”
张烨眉头紧锁,但深知没有更好选择:“尽力而为!需要我做什么?”
“护法,守住四方,尤其是,西南‘死门’位,那里的气息,最不稳定。”灰鹰快速指示,同时开始从随身皮囊中取出各种仪式物品。
没有时间搭建复杂的祭坛。
灰鹰直接在距离洞口约二十米、相对稳定的一小块空地上,用“新月之土”撒出一个直径约三米的圆圈,然后在圆圈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分别埋下三块储备的赭石。
他将盛有“晨露之水”的玉碗置于圆心,最后取出几束晒干的、散发着奇异清香的沙漠草药,围绕玉碗摆放成一个特殊的图案。
“我要开始了,无论发生什么,不要让人,踏进圈子。”灰鹰盘膝坐在圆圈边缘,面对洞口方向,对张烨和卢克沉声说道。
比利紧张地站在张烨身后,手里紧紧攥着最后几张符箓。
灰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将周围所有的纷扰和恐惧都排除在外。
他开始用一种低沉、古老、充满韵律的语调吟唱起来,那并非英语,也不是附近部落的常见语言,而是更加晦涩、充满了与土地、风、天空沟通意味的古语。
随着他的吟唱,那四块埋着的赭石竟然开始微微散发出温润的赤黄色光芒,如同四个小小的太阳,驱散着周围的阴冷。
他抓起一把草药,在玉碗上方点燃。草药燃烧产生白色的、带着浓郁净化气息的烟雾,却没有向上飘散,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缓缓下沉,融入“晨露之水”中。碗中的清水开始荡漾,散发出柔和的乳白色光晕。
灰鹰的吟唱声越来越高亢,他双手不断结出复杂的手印,引导着那乳白色的光晕如同涟漪般,一圈圈向外扩散,触碰到由“新月之土”画出的圆圈边界。
滋!
当光晕触碰到边界时,仿佛遇到了无形的阻碍,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圆圈外的污浊气息明显被排斥开,圈内的空气变得清新,甚至带着一丝草木的芬芳。
那从洞口弥漫过来的邪恶低语和磨牙声,在圈内也减弱了许多。
“有效果!”卢克警长在外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呼一声,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张烨也微微松了口气,但警惕性丝毫未减,他的灵觉能感觉到,地下的邪恶力量正在剧烈地抵抗着这股净化之力。
灰鹰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吟唱变得更加吃力。
他试图将净化光晕继续向外推,逼近那个洞口。
就在此时!
异变陡生!
没有任何征兆,一股冰冷、晦涩、充满了恶意计算感的能量波动,如同无形的毒箭,骤然从西南方向的远处,破空袭来!
它并非直接攻击灰鹰,而是精准地射入了那片正在扩散的乳白色光晕之中!
噗!
仿佛清水滴入了滚油,那祥和纯净的乳白色光晕瞬间剧烈沸腾、扭曲起来!颜色变得灰暗,散发出的不再是净化气息,而是一种令人作呕的、混乱的能量乱流!
灰鹰猛地睁开眼睛,噗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吟唱戛然而止!他遭受了严重的法术反噬!
“远程干扰!黑魔法!”张烨瞬间判断出来袭能量的性质,正是掘密教“学者”的典型手段!他们竟然一直潜伏在远处,等待这个机会!
更可怕的是,这突如其来的邪恶干扰,不仅打断了仪式,其产生的混乱能量乱流,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彻底激怒了地下那本就躁动不安的存在!
“嗷吼!!!”
一声非人的、充满了极致痛苦和暴戾的咆哮,猛地从那个黑洞深处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接近!紧接着,大地开始剧烈震动!洞口边缘的泥土簌簌落下,黑水如同喷泉般涌出!
然后,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几只难以形容的、扭曲到极致的怪物,挣扎着从黑洞里爬了出来!
它们大致保持着人形,但身体仿佛是用腐烂的泥土、黑色的原油、扭曲的植物根须和破碎的骨骼胡乱拼接而成!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不断开合、流淌着黑水的孔洞,手臂变成了扭曲的、滴着毒液的触手或尖锐的骨刺!它们发出令人理智狂掉的嘶嚎,身上散发着与那片被污染土地同源的、令人绝望的腐朽和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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