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我浑身发冷。兜兜转转,所有线索竟都系在休佑身上?可李亨利明明说过不知道他还活着。若真如此,自三国分别后他们再未相见,如今的说辞便漏洞百出——要么李亨利说谎,要么休佑隐瞒,甚至可能是串通好的。
更可怕的是,若休佑才是幕后主使,连李亨利都被他操控......但这样精于算计的人,怎会在虚弱时暴露破绽?在墓穴中同时得罪几个长生人和倒斗高手,无异于自寻死路。
我越想越混乱。火堆烤得沙地发烫,我却感到刺骨寒意。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原以为已是 ** 湖,却仍像个提线木偶。追寻多年的 ** 近在咫尺,却连基本逻辑都理不清,他们隐瞒的事远比想象中更多。
此刻我对所有长生人都充满戒备,连张弦都令我恐惧。只想带着阿勒和东海逃离这里。
那些逝去的面孔不断闪现:三父、梅生伯、红兵、爱妮、瘦货、胡杨、博格达......愧疚与绝望几乎将我淹没。曾经面对死亡都不曾畏惧的我,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们都像荒野中的枯草,被无形的风裹挟着,不知终将飘向何方。即便是长生人,同样背负着不为人知的恐惧,在未知中艰难前行。
我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喉咙发紧地看着面前这几个人。此刻危机尚未解除,我们仍被困在险境之中。
休佑见我一脸困惑,爽朗地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没有通天彻地的本事。不过,只要能活着离开这儿,我就带你们去一个值得一去的地方。
他的神情忽然黯淡下来,嘴角挂着一丝苦涩的笑意:那地方很特别,你们绝不会白走一趟。
这番话让我更加摸不着头脑,但直觉告诉我,休佑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他向来沉稳可靠,既然这么说,必定有其深意。
休佑的话虽然让我困惑,却莫名给了我力量。希望就在前方,现在放弃还为时过早。
尽管身心俱疲,恐惧和沮丧交织,但我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在这绝境中,连放弃都成了奢望。
我苦笑着点头:稀里糊涂走到现在,总不能一直这么糊涂下去吧。
这话其实是说给李亨利听的,希望他能多透露些内情。
东海瞥了我一眼:二黑,别做白日梦了。这伽蓝都塌成这样,八成是遇上塌方把咱们活埋了。这些话等有命出去再说吧,现在最要紧的是找逃生密道。
李亨利闻言轻笑,东海急了:你笑什么?我说错了吗?人得先活下来,才能想别的!
休佑大笑道:别慌,要真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早就急了。
我心头一喜:真有密道?
休佑摇头:密道没有。但流沙墓有个特点——这些炒制过的流沙极其干燥,剧烈摩擦时会迅速升温。等流沙静止后,我们就能贴着沙面爬过去。增大接触面积就不会下陷,可以安全到达对面。
我还是不太放心:要是那边也没出口呢?
休佑笑道:人在家里睡觉时房子塌了怎么办?我理解你的顾虑,但过去后找出口会容易得多。现在别无选择,只能放手一搏。
我只好点头:那我们现在要等?
休佑说:要等,但也不能闲着。正好给你讲讲这青铜鼎的秘密——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金缕玉衣吗?
我只好再次沉默地点头。他说道:我曾说过,金缕玉衣又称玉俑,当年在梁孝王刘武的陵寝中获得此物,由此得到长生。为了探寻长生的奥秘,我四处查访多年,最终在秦始皇的地下军阵中身中水银剧毒,落得这般半人半鬼的模样,终日饱受煎熬,这些你们都清楚。
为了避免尴尬,我继续点头回应。他苦涩一笑:曹丞相晚年时,天下初安却民生凋敝,他壮志未酬,曾想让我助他长生。可惜那时我已病入膏肓,仅匆匆一见便遁入棺中长眠。想来我的出现,反倒成了他晚年的困扰。
我心中暗惊。确实,若曹操暮年见到容颜未改的休佑,任谁都会心潮难平。更何况对当时的曹操而言,他苦心经营一生的江山尚未稳固,有太多理由渴望延续生命。
休佑轻笑道:说来惭愧,我本有意相助,可连自身长生的奥秘都未能参透。更因金缕玉衣沾染了我体内的水银剧毒,不敢献与曹公。此后我每隔一段岁月便苏醒寻访线索,待身体不堪负荷时再度沉眠。年深日久,许多往事都渐渐淡忘,包括那些不愿遗忘的故人。当年军中挚友,大多已记不清面目了。
我不禁叹息:这滋味想必不好受吧?
休佑颔首道:因此后来每次苏醒,我都会将见闻记录在从古墓所得的青铜匣中。但千年记忆交织错乱,唯恐自我怀疑会耗费太多时间印证,这才请你们协助拼凑。你们没有先入为主的印象,反倒不易出错。
东海挠头问道:可你不是都编了号吗?怎还会弄混?
休佑解释道:编号固然有,但混乱的记忆常令我自我怀疑。让你们帮忙,权当是个参照。他顿了顿,再说那经幢,本是我旧物,后不慎遗失。此番苏醒后跟随你们,不想竟重获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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