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确实无路可走,只剩下一面陡峭的石壁。叶添龙神秘一笑,身手敏捷地攀上钟乳石,转眼间就翻过了石壁顶端。他在对面招手示意我们跟上,胡子率先行动,我们也都陆续爬了上去。继续前行不久,隐约传来水声,且越来越响亮。这让我们都感到诧异——洞穴深处怎会有如此汹涌的水流?
来到近前才发现,那竟是一道罕见的洞中瀑布。面对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所有人都惊叹不已,站在瀑布前兴奋难抑。
叶添龙提醒道:这叫鬼帘子,穿过它就是鬼门关了。后面的路会很危险,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东海不耐烦地说:少废话!来都来了,有危险直说就是,赶紧带路吧。
叶添龙讪笑着脱下鞋子,贴着岩壁一转,竟钻进了瀑布。我们面面相觑,也纷纷脱鞋赤脚跟上。谁知刚踏入就踩进了齐膝深的冰水中——这显然是一条地下暗河。
等所有人到齐后,叶添龙叮嘱道:紧贴墙壁走,这里水情复杂,千万别乱跑。湿滑的洞壁上爬满了棕黑色的小虫,虽然不咬人,但摸着仍让人心里发毛。
突然,东海一声惊呼,落水声响起。回头望去,只见他整个人都沉入了暗河,好在水性不错又浮了上来。
我用脚试探发现,只有半米宽的安全通道,其余地方水深得惊人。
大家急忙伸手相救。就在东海游到离我们半米远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微弱电流,惊得浑身一颤。东海也猛地抽搐,险些再次沉没,呛着水喊道:快拉我上去!水里有东西放电!
叶添龙连忙解释:别怕,那是角怪,从不咬人的。话音未落,东海突然惨叫一声,从胸口摸出一手鲜血,怒骂道:放屁!这东西咬人可狠了!
情急之下,瘦货迅速来到我身边,让我拉住他的手,半个身子探入水中将东海拽回浅水区。经过探查,原来我们正走在被水流冲刷出的岩石断层上。东海手里攥着一条筷子长的怪鱼,愤愤道:就是这玩意儿咬我,这么小的鱼下嘴居然这么狠!
我盯着东海手中的鱼,形似鲫鱼却双目退化,獠牙外露显得异常狰狞。这显然是暗河中的掠食性盲鱼,既然存在这种猎食者,说明水下必然有完整的生态链。想到更深处可能潜伏着更可怕的生物,我不禁浑身发冷。
东海恼怒地捏死怪鱼扔向深水区,死鱼刚落水就被一团黑影吞噬。我们慌忙向对岸移动,那黑影却紧追不舍。突然几只长着角刺的大眼青蛙跃出水面,叶添龙惊呼:是鬼鱼!快上岸!
众人陆续爬上狭窄的岩壁,落在最后的络腮胡被鬼鱼群包围。就在危急时刻,水面突然泛起电光,鬼鱼纷纷僵直,络腮胡也瘫在水中。
救起络腮胡后,他颤抖着说:是触电...叶添龙解释道:角怪放电赶走了鬼鱼。这两种生物互相制约才能共存,刚才电流同时击中了你们。
瘦货质问叶添龙为何隐瞒危险,老向导急得满头大汗:我也是刚确认传说属实!角怪是我们常吃的食材,平时不会主动伤人。我这才明白那些大青蛙就是角怪。
包扎好东海的伤,队伍继续前进。叶老添指着暗河说:天生桥是蚩尤先祖留给苗民的庇护所。我惊讶道:蚩尤的避难所?
胡说!叶老添厉声纠正,这是战神为族人建造的兵器库!这个说法让我瞬间热血沸腾。
我朝前方望去,估摸着再走一段就得开灯了。忽然瞥见个白影一闪而过,眨眼就隐入黑暗,那身形瘦削得活像只猴子。我心头一紧,赶紧告诉他们。叶老添却笑呵呵地说别慌,那是不死骨。
我倒抽凉气,细看之下确实像具森森白骨。我只听过不化骨,这又冒出个不死骨,怕是不好对付。可叶老添笑得古怪,非但不惧,反倒像唠家常般轻松,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络腮胡惊疑道:老阿叔,你说的是不是古书上提过的冥骨?
叶老添颔首:后生有见识。《老神谱》有云宿心寂寂,冥骨冥冥,这正是我苗家先祖的精神枷锁。他那份执着,值得每个苗人追思。
我问其中含义,李亨利略作迟疑,解释道:鲍姓源自风姓,蚩尤后人中有个叫鲍焦的。因不愿臣服周朝,被孔子门徒羞辱后,立誓不食周粟,隐居山林,最终抱木而亡。这不死骨,想必就是他的执念所化。
瘦货惊呼:那咋整?这不死骨比不化骨还凶?
众人齐看向叶老添,显然张弦和李亨利也不甚了解。叶老添笑道:莫慌,不死骨从不伤人。我遇着祂好些回了,避开便是。祂就在这洞口徘徊,是咱苗人的老祖宗咧。
我们刚松口气,忽觉叶老添竟连着说了几个字,想是避不开名讳,便打趣他。谁知他脸色骤变:太黎蚩尤保佑!在咱花垣,说字最是忌讳,要招祸的!越是紧张,那字眼反倒不停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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