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用手指着方源的鼻子,一字一顿地质问道:
“谁允许你在谈判期间私自行动的?”
“谁准许你私自办理香港户籍的?!”
“你搞码头、开公司的巨额资金,又是从哪里来的?!”
“方源同志!我现在代表组织跟你谈话!请你——老!实!回!答!”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般砸来。
方源倒吸一口凉气,无视了对方那双审视的、锐利的眼睛。他默默地拉开椅子,在聂书记那张刷着蓝色油漆的办公桌前,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掏出随身携带香烟,在烟盒上不紧不慢地敲了两下,敲出一根。
心底大致清楚什么情况了,眼前这位老书记,恐怕是那种跟高层没默契、没接到上级通知,又爱较真的硬骨头了。
跟这种人,你没法硬犟。人家手里攥着一大堆的“政治正确”和“组织纪律”在那等着你。你越犟,他越来劲。
“啪嗒。”
火柴划亮,方源点燃了香烟,深吸了一口,任由那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才缓缓吐出。
他没看聂书记那张已经气得有些发紫的脸,只是淡淡地开口道:“聂书记,我先说两点。”
“第一,”他弹了弹烟灰,“我前往香江投亲定居的申请,是市府那边批准通过的。虽然正式的批准文件因为流程问题还没有下来,但您这个级别的领导,似乎还无权单方面决定我的去留。”
“出于对组织的尊重,哪怕此前我的脚已经踏上香江的土地,并且成功与家人认亲,但在接到部里的电报后,我依旧服从组织安排,立刻回来了。从这一点上来说,我也谈不上‘无组织无纪律’的罪名吧?”
“更何况,”他笑了笑,“我本人只是‘享受’17级干部待遇,并没有真正落实行政级别,更不是组织成员(党员)。党章党纪,恐怕……还约束不到我头上。”
“第二,”他看向聂书记,“此次出发香江,全程都有保密部门的两位同志陪同,也经过了层层检查。我方源,没有从国内带走一分一毫。我在香江,用我方家自己的门路筹集资金,置办我方家自己的产业,这……似乎也用不着跟咱们厂里的组织报备吧?”
“你……”聂书记刚要发火。
方源却抬起手,制止了他,决定一次性把话说完。
“但还是那句话,聂书记,出于对您,对组织的尊重。我觉得,跟您这位第一书记,说一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方家早年是诗书传家,后来才转做的实业。作为大房一脉,我父亲当年分家的时候,也分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底蕴’。”
“这个底蕴,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商铺田产,而是……几瓶祖传的药水。”
他看着聂书记那明显不信的眼神,平静地继续道:“这么说吧,效果跟传说中的百年老山参也差不多了。能吊着垂死之人最后一口气,甚至如果只是简单的伤病,有立竿见影之效。”
为了增加可信度,也为了应对今天这个必然会出现的局面,方源主动伸手,从上衣的内兜里(实则是从空间里),掏出那个他早就准备好的、在香港时特意用来装“神药”的青花瓷小瓶,放在了桌上。
这里面,就滴了一滴灵泉水。效果没那么强,但有病治病,没病强身的效果还是有的。
“这东西的方子,早就遗失了。我方家上下,也就剩了这最后几瓶。
此前去香江过海关的时候,海关那边的同志也是记录了的,有备案。”
“这回,我就是拿着那几瓶‘药’,去跟香江的那些鬼佬高层,做了一笔交易。换了点小钱。”
“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言尽于此。”
说完,他将烟蒂在烟灰缸里摁灭,站起身,理了理衣领,便准备转身出门。
“站住!”
聂书记猛地一拍桌子,喝止了他。
作为在政工战线上奉献了半辈子的老同志,他岂会轻易被方源这套“江湖骗子”般的说辞给忽悠过去?
“药”是真是假,他不关心!
方源在香港到底干了什么,他也不关心!
他关心的,是程序!是纪律!
“来人!”聂书记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摇到了厂保卫科。
“让你们科里立刻派两名内保干事过来!马上!”
挂断电话,他冷冷地看着方源,宣布了处理决定。
“方源同志,从现在开始,你原地待命。”
“等保卫科的同志来了,会护送你到厂里的招待所。在此期间,你必须留在招待所,不得与外界任何人接触,等候组织的进一步审查!”
这待遇,搁在二十年后,就叫“双规”。
方源的瞳孔,微微一缩。
但他知道,反抗是徒劳的,而且回来之前他就预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出。
于是平静地点了点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聂书记看着他这一脸平静的模样,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也没想真的把方源怎么样。该说的,不该说的,方源的述职报告上,其实都写得清清楚楚了。
现在的问题是,这事,他这个当书记的也把握不好尺度,此前没这么个先例。
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开个党委会,上会研究一下方源此次香江之行,到底符不符合规矩比较好。
如果不符合,又该拿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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