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
娄公馆的餐厅里,方源正陪着王立仁和钱学礼两位老专家用着早餐——牛奶、面包、煎蛋,标准的西式餐点。
“方老弟,今天有什么安排?”
娄晓业穿着一身挺括的亚麻色西装,打着领带,精神抖擞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份英文报纸。
方源放下牛奶杯,用餐巾擦了擦嘴:“大哥,不是说好了吗?今天带我去拜访爷爷奶奶。”
“对对对!你看我这记性!”
娄晓业一拍脑门:
“放心,家里的车都是现成的。吃完早饭,我让你其他两个哥哥陪着你去。”
就在这时,那两名一直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的保卫科同志,也从楼上走了下来,显然是打算寸步不离。
方源还没开口,正端着一杯咖啡、慢悠悠走过来的王立仁却先笑了。
“哎,我说两位小同志,”他乐呵呵地拦在了两人面前:
“今天就别跟着小方同志了吧?人家是去拜见自家爷爷奶奶,是家事。
咱们跟着,算怎么回事?不像话嘛!”
“可是,王工……”其中一个年轻人还想争辩。
“没什么可是的。”
王建国摆了摆手,脸上笑容不减:
“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我们的安全。我看这娄家大宅,里里外外都是人,安全得很!
你们俩啊,也别绷着了,跟我们两个老头子一起,研究研究那些技术资料,给我们搭把手,不比跟着出去瞎转悠强?”
两位保卫科的同志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敢违逆这位享受着高级别待遇的老专家的“建议”,只能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中环,威灵顿街。
方源坐在奔驰车的后座,看着窗外那略显逼仄、却又充满市井活力的街道,心中不禁感慨。
看得出来,香港的方家,确实已经落寞了。
没有想象中的半山别墅,也没有浅水湾的海景豪宅。
一家几十口人,竟然都挤在着两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唐楼里。
所谓唐楼,不过是这个时代香江特有的、商住两用的老式楼房,一般楼下是临街商铺,楼上则是住家,没有电梯,全靠狭窄陡峭的楼梯上下。
但,虎死不倒架。
方源注意到,这两栋唐楼虽然外墙斑驳,甚至有些窗户上还晾晒着五颜六色的“万国旗”。
但楼层却足足有十二层高,在周围普遍只有三四层的建筑群中,显得鹤立鸡群。
而且,楼下那七间打通的临街商铺,都挂着“方氏”的招牌,经营着绸缎、南货、药材等生意,看起来门面虽然不大,但地段极佳,人来人往,生意颇为兴隆。
不说这两栋楼未来几十年能升值多少,光是这七间铺子,放在任何年代,都是一笔足以让子孙后代衣食无忧的恒产。
果然,能历经战乱,在那个混乱的年代保住大半身家的家族,哪个里头没有几个精明的能人。
方源心中暗忖。
“源弟,到了。”
车子在方家大门不远处的街边停下。
娄晓兴、娄晓嘉两兄弟陪着方源下了车。
因为昨天已经提前打过电话,今天方源算是正式登门认亲,方家的老老小小,到的都比较齐。
刚一踏进那略显昏暗、带着一股陈年樟脑丸和药材混合味道的门厅,方源便感到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有好奇,有审视,有警惕,也有……几分阔别久视盼望。
方源抬头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但脸上褶子很深、身形清瘦的老者,正端坐在太师椅上。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暗纹锦缎唐装,手里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一双老眼已经有些浑浊,正热切地盯着自己。
旁边,则坐着一位同样头发花白、身材微胖、穿着深紫色丝绒旗袍、戴着翡翠耳环的老太太,正拿着手帕,不停地擦拭着眼角。
想必,这就是自己这一世,血缘上的亲爷爷——方宗耀,和奶奶——林淑娟了。
方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
径直走到堂前,撩起衣袍,“噗通”一声,双膝跪地,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
“孙儿方源,见过爷爷!见过奶奶!”
声音朗朗,掷地有声。
“好……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老太太林淑娟再也忍不住,颤巍巍地站起身,上前将方源扶起,浑浊的老眼里,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枯瘦的手紧紧抓着方源的胳膊,上下打量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像!真像!跟你爹年轻的时候,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的儿啊……”
说着,竟是嚎啕大哭起来。
方宗耀也是眼圈泛红,他颤抖着伸出手,接过方源双手奉上的一个古朴雅致的锦盒。
“爷爷,这是孙儿从内地给您带的一点心意。”
方源起身,打开锦盒,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套紫砂茶具。那是一把“掇球壶”,配六只小杯,泥料是上好的宜兴朱泥,色泽温润,造型敦厚古朴,壶身上还刻着几句清雅的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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