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武却是一脸的无所谓:
“读书是为了明理,又不是为了做官。如今国家富强,用不着我个人逞什么能。
在家服侍二老,种种地,写写文章,挺好。总不能把孝敬老人的活儿,都丢给你小舅一个人吧?”
跟在后头的小舅舅李长文一听,立刻张嘴就来:
“你可拉倒吧!说得好像爹娘离了你就活不成似的。
你出门读书那些年,不还是我跟婉仪伺-候着?
缺了二老吃的还是缺了他们穿的?”
李长武笑了笑,没再说话。
土改前,他确实有出去工作的想法。
可后来,几个哥哥的死讯陆续传回来,李家就剩下他们兄妹三人,妹妹秀禾又嫁得远。
他这个当大哥的,要是不在跟前看着点,老七(李长文)那火爆脾气,守着二老难免被人欺负。
所以他才留了下来,兄弟俩守望相助,才是正理。
再说,他也不是完全靠地里那点收成过活。
这些年,他在报纸上发表了不少文章,稿费加起来,也不比城里工人差多少。
几个儿女和侄子侄女,都养得白白胖胖,他觉得挺好。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山口。
山口搭了个简易的岗哨,两个身背长枪的民兵队员正靠着树干聊天。
见到他们大包小包地上山,立刻警惕地站直了身子,过来盘问。
当看清是李长武时,其中一个年轻人立刻露出了尊敬的神色,立正站好:“先生好。”
早年李长武当过一段时间教书先生。
李长武和颜悦色地跟他聊了两句,问他最近有没有继续读书。
见两人面露尴尬,依旧语重心长地劝道:
“知识是进步的阶梯,多读点书,总归是有用处的。
起码日后写个信、读个报,不用求着别人代劳,不是?”
李长文则从头到尾面无表情,他跟下李村的一些同龄人关系极差,从小打到大的仇,其中可能就包括眼前这俩人的父辈。
他懒得搭话,单手将沉重的自行车连同上面挂着的锅碗瓢盆一把抱起,绕过交谈的几人,径直从旁边走了过去。
李长武在两个村子里的人缘都极好,一路上,不管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光屁股的娃娃,见到他都会主动打招呼。
经过两个村子中间那片金黄的稻田时,更是有十几个孩子从田埂上冲了过来,围着他“大太爷长、大太爷短”地叫个不停。
大舅妈郑秋月也不小气,从兜里抓出一大把水果糖,捧在手里,孩子们立刻欢呼着一拥而上,分抢了起来。
这时,一个驼着背、满脸褶子的老头拄着根木棍,从田埂另一头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李长武见到他,主动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去。
“哟,带过滤嘴的?好东西!”老头眼睛一亮。
李长武笑了笑,直接把剩下的半包都塞进了对方的上衣口袋里,嘱咐道:
“少抽点,都一把年纪了。”
老头呲着一口大黑牙,笑得合不拢嘴:
“还是本家兄弟敞亮!老咯,今年七十咯!
都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快活一天是一天呐!”
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李长武身后的方源身上:
“哎哟,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长得可真俊!”
又看了看旁边的娄晓月姐妹,啧啧称奇:“这两个小姑娘也水灵得很呐!”
李长武笑着给他介绍:
“我外甥,秀禾家的,叫方源。
之前来过几次的。”
又准备给方源他们介绍这老头。话还没说完,那老头竟一把摘下头上的破草帽,哈着腰道:
“怪我,怪我,人老了记性不好。
叫我大哥就行!
我是二房的老大,李胜贵!”
李家在此地开枝散叶,共分三房。
这李胜贵确实是二房的老大,只不过辈分比李长武兄弟俩要低上一辈。
方源笑着从兜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递过去,客气地喊了声:
“胜贵大哥,拿着给晚辈甜甜嘴儿。”
老头笑呵呵地接了糖,宝贝似的揣进怀里,嘴里直夸:
“到底是城里来的,就是大方!”
然后,他才像恍然大悟一样,摆摆手道:
“不耽误你们回家了,中午记得到食堂吃饭啊!”
说完,便又猫着腰,拄着棍子,心满意足地溜达着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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