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理会徐三,而是先将一盘酱牛肉、一碟醋溜白菜稳稳当当地摆在方源面前,又取了干净的碗筷,当着方源的面用热茶烫了一遍,这才将筷子递上。
“少爷您尝尝,今儿个大师傅家里有事,先走了一步。
后厨就剩下些提前备好的菜,在笼屉里一直温着,估摸着都失了味儿。”
她一边殷勤地给方源布菜,一边解释道:
“这两道是二厨给您现炒的。
您先垫垫肚子,要是不合口味,嫂子这就亲自下厨给您做去!
还记得您小时候,最爱吃嫂子做的油爆双脆和茄鲞了。”
这话不假。
作为李秀禾的陪嫁丫鬟,李春兰不止针织女红、拨算盘看账本样样精通,一手厨艺也是得了真传的。
也就是方礼接受了新式教育,不兴纳妾那一套,否则以她和李秀禾当年的主仆情分,方源现在见了,怕是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小妈”。
“嫂子别忙了,坐。”
方源抬了抬手,示意她也坐下。
李春兰犹豫了一下,还是在旁边的椅子上欠身坐了。
方源夹了一筷子牛肉,慢慢咀嚼着,像是在组织语言。饭馆里很安静,只有楼下偶尔传来伙计的吆喝声。
良久,他放下筷子,轻声开口。
“我……爸妈前些日子,去了。”
话未说完,“当啷”一声巨响!
李春兰手边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身子一软,直挺挺地就朝后仰了过去。
“媳妇儿!”
徐三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惊呼一声,手忙脚乱地伸手去搀。
就连方源也没想到,父母去世的消息,对李春兰的打击会这么大。
只见她在徐三的搀扶下勉强站稳,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方源,浑身都在发抖。
“什、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声音嘶哑,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仇家是谁?!”
那副要与凶手不共戴天的神情,绝不是装出来的。
一旁的徐三也是捶胸顿足,目露凶光,一副要为东家报仇的架势。
这一幕,倒是让方源连日来冰冷的心,涌上了一丝暖意。
危难见人心。
徐三的表演痕迹或许重了些,但至少,春兰姐这份情是真的。
“春兰姐,你先坐下。”
方源起身,扶着她的手臂,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是意外。”
他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我爹在农场干活的时候,不小心失足落水。
我娘……听到消息没撑住,气血攻心,也跟着去了。”
“小姐……”
李春兰再也忍不住,伏在丈夫怀里,嚎啕大哭。
她跟了李秀禾十几年,名为丫鬟,实则情同姐妹。
如今听闻噩耗,只觉得天都塌了。
哭了许久,她才抹干眼泪,抬起头,红着眼眶问:
“老爷和小姐的灵柩……停在哪里?
我跟了小姐十几年,最后一程,我得去送送!”
“遗体已经在天津火化了,骨灰我带了回来,就放在院子里。”
方源解释道:
“这次过来,就是跟三哥和嫂子说一声。
我明天一早就回虎啸堡,得赶在二老头七之前,把各家的消息都送到,然后将骨灰送入祖茔。”
虎啸堡是李秀禾娘家所在,地处延庆深山,离南锣鼓巷足有八十多公里,一来一回,至少得折腾一整天。
“你只管放心去!”
李春兰一把拉住方源的手,语气斩钉截铁:
“院子的钥匙留一把给我。
白幡、孝布、灵堂布置这些事,全交给嫂子!
我保管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绝不让老爷和小姐走得没排场!”
方源本就是为此事而来。
他一个现代灵魂,对这些丧葬礼仪一窍不通,自己丢脸是小,不能堕了父母的哀荣。
但一想到隔壁院那群虎视眈眈的禽兽,他又皱起了眉头,将今天在院里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地跟二人交代了一遍,末了叮嘱道:
“你们过去布置的时候,留个心眼。”
“他娘的!”
李春兰还没说话,一旁的徐三已经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
“这年头,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朝方家呲牙了!”
李春兰更是气得俏脸生寒,冷笑道:
“少东家,你大胆放心地去!
我倒要看看,哪个黑了心的,敢在小姐的葬礼上闹幺蛾子!”
徐三也拍着胸脯,大声道:
“没错!方家的老人儿都还在呢!
明天我就叫上几个兄弟,轮流去给两位东家守灵!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找死!”
方源看着二人,道了声谢,又淡淡地交代了一句:
“三哥,灵堂还是尽量别见血的好,有什么账,等我回来亲自算。”
那平淡的语气,听得徐三心头莫名一凛。
方礼这一脉虽是方家大房,但在解放前就已分道扬镳。
可毕竟方家祖坟在此,需要人手年年祭拜打理,因此当年也留下了几户家生子给方礼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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