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药农们全都僵在原地，手里的农具悬在半空，忘了动弹。
老者看着那人浑身的血污，又想起他生吃毒蛛时面无表情的模样，只觉得后背发凉。
阿青躲在老者身后，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伯，他、他是妖怪吗？”
而这人正是刘图。他吞下最后一只毒蛛，抬手用手背抹了把嘴角残留的蛛液和碎壳，抬眼扫向僵在原地的采药农。
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恶意，他的喉咙动了动，似乎还在回味蛛肉的味道，又像是在压制着什么。
“你、你是人？还是妖兽？” 老者定了定神，强压下心里的恐惧，颤声开口。他握着柴刀的手依旧紧绷，若是对方真有恶意，就算拼了老命，也要护着身后的娃娃们。
“我是人。” 刘图声音沙哑的说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血污和蛛丝的双手，刚才猎杀蜘蛛时的狂躁还未完全褪去，灵魂深处那阵撕裂般的疼痛倒是减缓了许多。
他被困在这迷雾山里三天了，无论往哪个方向走，最后都会回到原地，若不是靠生吃毒蛛压制灵魂的痛苦，他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是人，他是人。” 李壮最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刚才的恐惧散去大半，他往前凑了两步，指着刘图的手说：“你看他有手有脚，说话也清楚，肯定是人。” 他说着，又想起刘图生吃毒蛛的模样，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刘图没管李壮的兴奋，目光重新落回老者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老人家，我问你，这里是哪里？我怎么走不出去。”
他顿了顿，看着老者警惕的眼神，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苦笑道：“我被困在这里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可以和我们一起下山啊，我们知道路，，，” 阿青听到刘图被困，心里的恐惧少了些，多了几分同情，刚想邀请他一起走，话还没说完，就被老者悄悄拽了拽衣袖。
老者的力道不小，阿青吃痛，硬生生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不解地看向老者。
老者可比年轻人谨慎得多，他虽然松了口气，知道对方暂时没有恶意，但这人生吃毒蛛的模样太过怪异，身上那股狠劲也让人不安，实在不敢轻易信任。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道：“从这条小道一直走到底，就能看到一棵被雷击过的老槐树，树干上有个很大的树洞，顺着老槐树往东走，就能出这片山了。”
“好，多谢了。” 刘图微微拱了拱手，他没有多做停留，也没有再问其他问题，转身就朝着老者指的方向走去。
他的脚步依旧很快，身影很快就被浓重的雾气吞没，只留下几道浅浅的脚印。
“爷爷，为啥不让他和咱们一起走啊，他这么厉害。”
老者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手里的柴刀依旧没有放下，直到雾气彻底遮住了那道身影，才缓缓叹了口气看着自己身旁的女孩，说道：“阿青，你还小，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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