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绕过一片茂密的树林,眼前突然亮了起来。野牛谷的水潭就藏在山谷中央,潭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的鹅卵石,阳光洒在水面上,像撒了一把碎金,波光粼粼地晃人眼。
潭边的芦苇丛随风轻摇,白色的芦花飘落在水面,引得几条银灰色的小鱼游过来,围着芦花转了两圈,又“嗖”地钻回石缝里,只留下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偶尔有几只青褐色的溪蟹从石缝里爬出来,举着小钳子横着走,撞见小鱼便赶紧缩回去,模样憨态可掬。
水潭边的草地上,开着成片的野花——粉的野蔷薇、黄的蒲公英、紫的马兰花,还有些叫不上名字的小蓝花,星星点点地铺在绿草地上,风一吹,花香混着潭水的湿气飘过来,甜丝丝的。
几只彩色的蝴蝶在花丛中翻飞,偶尔停在花瓣上,翅膀一扇,抖落细碎的花粉;
几只蜜蜂“嗡嗡”地绕着花朵转,毛茸茸的腿上沾着金黄的花蜜,落在野蔷薇的花苞上,轻轻啃咬着花瓣。
花丛深处,还藏着几只灰扑扑的竹鼠,圆滚滚的身子贴着地面挪,嘴里叼着鲜嫩的草根,察觉到动静就立刻缩成一团,只露出两只黑溜溜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
“哇!好多花啊!”桃丫忍不住小声惊呼,拉着月妍的手就想往花丛里跑,被杏丫轻轻拉住:“别跑,小心惊着这里的动物。”
话音刚落,就见草叶间窜出一只橙黄色的黄鼠狼,尾巴蓬松得像条大扫把,嘴里叼着只挣扎的田鼠,飞快地窜上旁边的矮树,蹲在枝桠上啃食起来,细小的骨头时不时从树上掉下来,引得几只麻雀围过来啄食。
众人放轻脚步,躲在树后往水潭边看——潭边的青石板上,野牛正低着头喝水,黑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长长的犄角弯出好看的弧度,偶尔甩一下尾巴,拍走落在背上的牛虻;
旁边的草地上,野驴群甩着蓬松的尾巴啃草,灰棕色的皮毛上沾着几片草叶,偶尔抬头望一眼四周,耳朵像雷达似的轻轻晃动,连远处风吹树叶的声音都能捕捉到。
不远处的土坡上,还卧着两只肥硕的旱獭,圆滚滚的身子裹着灰褐色的绒毛,前爪抱着野果子啃得正香,时不时抬起头,发出“吱吱”的叫声,像是在跟同伴打招呼。
远处的缓坡上,野马群正悠闲地踱步,枣红色的鬃毛在风里飘拂,像一团团流动的火焰;
有匹小马驹调皮地甩着蹄子,凑到母马身边蹭了蹭,又跑去追逐一只低空飞过的蜻蜓,引得母马发出一声温和的嘶鸣。
水潭东侧的灌木丛里,突然钻出两只灰褐色的野兔,前爪捧着青草啃得正香,长长的耳朵竖得笔直,稍有动静就停下动作,红宝石似的眼睛警惕地打量四周,发现没危险后,又低下头继续啃食,尾巴尖偶尔轻轻抽动一下;
旁边的橡树上,还趴着一只花斑豹猫,金黄的皮毛上带着黑色的斑点,正眯着眼睛盯着野兔,爪子轻轻搭在树枝上,却没急着扑下去,像是在享受捕猎前的等待。
水潭里更热闹——
几只绿头野鸭正贴着水面游,脚掌划开两道水痕,偶尔扎进水里,叼起一条银白色的小鱼,甩甩头上的水珠,得意地吞进肚子里;
两只雪白的白鹭站在潭边的浅水里,细长的腿轻轻点着水面,尖嘴一啄,就叼起一只游动的小虾,脖子一扬,吞进嘴里,姿态优雅得像位绅士;水面上还有大雁在慢悠悠地划着水,晒着太阳。
树梢上也满是生机——几只色彩艳丽的野鸡扑棱着翅膀,红棕色的羽毛上点缀着金色的斑点,落在橡树枝上,发出“咕咕”的叫声;
几只麻雀在枝头叽叽喳喳地打闹,时不时啄下一颗橡子,掉在草地上,引得田鼠又探出头来张望;
画眉鸟的歌声清亮婉转,从松树枝间飘出来,和着啄木鸟“笃笃”的啄木声,像一首热闹的山林交响曲;
更高的云杉树上,还栖息着几只灰鹤,细长的脖子弯曲着,偶尔发出一声悠长的鸣叫,声音在山谷里回荡,惊起了几只正在觅食的山雀。
最可爱的是站在水潭边的小鹿,浅棕色的皮毛上带着白色的斑点,低着头啃着鲜嫩的草叶,细长的腿轻轻踮着,耳朵时不时竖起来,像是在听周围的动静。
有只小鹿好奇地抬头,看见树后的杏丫,圆溜溜的眼睛愣了一下,又赶紧躲到母鹿身边,只露出半个脑袋,湿漉漉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着这边,直到母鹿用鼻子蹭了蹭它的脖子,才敢继续啃草;
不远处的树林边,还有几只狍子正慢悠悠地走着,傻气的脸上带着温顺的神情,看见小鹿后,也凑过来一起啃草,长长的耳朵时不时扇动一下,赶走落在脸上的飞虫。
“这地方哪是山谷啊,简直是动物的天堂!”永平看得眼睛发亮,压低声音对秦猎户说,手指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野马群,
“你看那几匹野马,膘多肥,要是能捕到几匹,以后咱在山里行走可就快多了。”
秦猎户摇摇头,目光扫过潭边的动物们:“野马跑得太快,咱们的陷阱未必能困住。先盯着那野牛,和鹿等它们散了些再动手,别惊着整个谷的动物,不然下次就难来了。”
桃丫和月妍靠在树干上,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相视一笑。桃丫轻轻碰了碰月妍的胳膊,指着水潭边那只正在梳理羽毛的白鹭:“妍丫头你看那只鸟,真好看,像雪一样白。”
月妍笑着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见潭边的野牛群动了起来,年轻的野牛朝着山坡的方向走去,留下一头年老的野牛还在潭边慢悠悠地喝水,偶尔甩一下尾巴。
“机会来了。”秦猎户眼神一亮,轻轻拍了拍永祥的肩膀,汉子们立刻握紧绳网,猫着腰慢慢朝着潭边挪去。
姑娘们则留在树后,眼睛紧紧盯着前方,桃丫小声对杏丫说:“你看那只小鹿,要是能摸一摸它的毛,肯定很软。”
杏丫赶紧捂住她的嘴:“别说话,会被其他动物听见的。”两人相视一笑,又把目光转回潭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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