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雷光并非稍纵即逝,而是如一道永恒的伤疤,烙印在苍穹之上。
紧接着,以葬旗岭为中心,方圆千里的大地开始剧烈震颤,仿佛一头沉睡了万古的巨兽正在地底苏醒,发出不甘的咆哮。
葬旗岭的山体,肉眼可见地开裂,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缝如蛛网般蔓延。
自那裂缝中,喷薄出缕缕比浓墨更阴寒的黑色雾气。
雾气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岩石风化成沙。
一名躲闪不及的镇魔殿卫士被雾气边缘轻轻擦过,他那张年轻力壮的脸庞竟在三息之内布满皱纹,血肉干瘪,生机断绝,化作一具枯槁的尸骸,仿佛被瞬间抽走了一百年的寿元。
“退!”顾玄的声音如冰刃划过,他身形一闪,已立于葬旗岭上空,俯瞰着这片正在化为死亡绝域的土地。
他的身后,镇魔殿的虚影若隐若现,垂下万道幽光,勉强将那恐怖的黑雾阻隔在外。
随着地脉的持续震荡,表层的土石被尽数震碎、剥离,一幅惊心动魄的景象暴露在顾玄眼前。
葬旗岭的地下,乃至整个南荒边陲的地底深处,竟埋藏着一张巨大无朋的青铜网格!
这网格纵横交错,其上篆刻着密密麻麻、早已失传的上古符文,宛如一座倒扣在地下的无边牢笼。
而在每一个网格的交汇节点,都矗立着一面残破不堪的无字黑旗,旗帜虽已腐朽,却依然散发着不屈的守护意志——这,正是葬旗老人穷尽一生所守护的东西!
他守的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镇压着整个世界的……监狱!
“噗通”一声,一直跟在顾玄身后的哑女桃枝,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她无视了那能吞噬生机的黑雾,伸出颤抖的小手,轻轻触摸着裸露出来的青铜网格。
刹那间,她那只被魂火淬炼过的右眼,金光暴涨,炽烈得仿佛要将整片夜空点燃!
她小小的身躯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古老而沙哑的音节,一字一顿,仿佛用尽了毕生力气:
“山……海……非……世……乃是……牢!”
“天……道……非……则……实为……锁!”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右眼中的金光骤然炸裂,化为无数细碎的光点消散,整个人向后一仰,彻底昏死过去。
顾玄挥手将桃枝卷入镇魔殿的庇护中,目光却死死锁定在那张巨大的青铜网上。
牢?
锁?
这荒诞的言语,却与他心中最深的猜测不谋而合。
“青蘅!”他心念急转,对着镇魔殿顶的镜面沉声喝道。
殿顶的映天镜上,裂痕密布,青蘅的虚影浮现,已淡薄得如同一缕青烟,随时可能消散。
她没有回应,而是拼尽最后的力量,将所有残存的灵识全部灌注于镜面之上。
那本应映照万物的镜湖,此刻却未显现葬旗岭的景象,而是猛然拉高,视角穿透了云层,穿透了罡风,穿透了世界的界壁!
一幅足以令任何仙神都为之崩溃的画面,在镜中呈现。
顾玄所处的整个南荒,不,是整个山海大荒世界,根本不是一片完整的大陆!
它只是一块漂浮在无尽虚空中的、残破的囚笼碎片!
在这块碎片的周围,还环绕着无数个大小不一、结构相似的“碎片世界”,每一个碎片的边缘,都闪烁着冰冷的铭文——“北溟狱场”、“西荒饲域”、“东极猎苑”……
而在更高、更遥远的维度,在那片连光都无法触及的混沌云端之上,隐约可见几道无法用言语形容其伟岸、其恐怖的庞大身影,正漠然端坐。
他们手中,似乎握着无形的、由法则编织而成的牧鞭,以一种看待圈中牲畜的眼神,俯视着下方所有的“碎片世界”。
“我们……我们不是修真者……”青蘅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音,在顾玄的识海中最后一次响起,“我们……是被……被圈养的牲畜……”
话音未落,“咔嚓”一声脆响,映天镜的镜面彻底干涸,所有光华尽数敛去,变得如同一块普通的石头。
青蘅的虚影,也随之化作点点荧光,彻底消散。
就在此刻,一道撕裂长空的破风声骤然响起!
一名身披雷纹黑甲、气息狂暴如远古雷兽的昂藏大汉,自虚空中一步踏出,精准地落在顾玄面前,单膝跪地,声如洪钟:“雷泽坞主雷守,参见殿主!夜曦大人……已成功脱离上界监视!”
顾玄瞳孔微缩。
雷守,是夜曦留在南荒的旧部,百年前被仇家冰封于极北冰原,竟在此刻脱困归来!
雷守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顾玄,继续道:“大人命我带回一句话——‘焚天祭未尽,真正的祭品,才刚刚开始’。”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缭绕着彻骨寒气的冰晶,双手奉上。
“大人还将此物交予属下,说殿主您……一定用得上。”
顾玄接过冰晶,神念探入。一段尘封的记忆洪流轰然炸开!
画面中,千年前,那位初代镇魔使并非如传说中那般挑战天道失败,而是主动点燃了焚天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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