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秤头看着那片影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浑浊的”
“所以,你也拿过铜牌?”
一个冰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门口响起。
老秤头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不慌不忙地用一块破布擦拭干净骨刀上的血迹,然后缓缓收起。
顾玄从门口的阴影中走出,月光勾勒出他挺拔而冷硬的身影。
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仿佛早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我祖父拿过,死在了半路上。我父亲试图烧掉它,结果被活活烧死。而我……”老秤头转过身,抬起头,第一次正视着顾玄,“我只看牌,不杀人。”
他的目光在顾玄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他手中的【穿心棘】上,眼神变得格外凝重:“你体内有东西在苏醒,小子。别以为你掌控了它,它也在侵蚀你。你那座‘殿’,根本不是什么传世武器,它是上古禁器‘噬主之棺’的仿品,天生就以绝境之人的杀意与执念为食。”
老秤头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等你杀够万人,用万灵之血将它喂饱,它就会睁开沉睡的第三只眼,而你,就会被它彻底吞噬,炼化成守护它的第一尊‘殿奴’。”
顾玄的瞳孔猛地一缩,但脸上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他冷笑道:“那你为何不逃?你知道这么多秘密,留在这里等死吗?”
“逃?”老秤头笑得更厉害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他缓缓抬起手,一把掀开自己破旧的衣领。
月光下,只见他干瘪的脖颈处,赫然烙着一枚暗红色的符印!
那符印的形状像一只闭合的眼睛,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仿佛随时都会睁开。
“因为我早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了。”老秤头放下衣领,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我这条命,一半属于自己,一半属于契约。你能杀了我,但你杀不死我的契。只要契约还在,就算我化成灰,也得守在这里,为一代又一代的持牌人……指引通往地狱的路。”
顾玄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命运束缚了一生的老人,心中那股滔天的杀意竟平复了些许。
片刻之后,他忽然从怀中取出一物,屈指一弹,一道乌光径直飞向老秤头。
“帮我查最后一枚牌的主人。”
老秤头下意识地接住,那是一枚冰冷的铜牌,上面沾染的血迹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枚都要浓重。
他将铜牌凑到眼前,眯起浑浊的双眼仔细端详着上面常人无法察觉的隐纹。
下一秒,他的脸色骤然剧变,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不可思议的东西。
他握着铜牌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连声音都变了调:“这……这枚铜牌……没有主人!”
“什么意思?”顾玄的声音一沉。
“它……它本身就是祭品!”老秤头猛然抬头,前八个都是引子,他们的死,是为了激活这第九枚牌!
这第九枚牌,是用来献给‘归墟门’开启仪式的……‘活钥匙’!”
老秤头死死地盯着顾玄,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已经杀了八个持牌人?!那你……你就是第九个‘祭品’!他们不是在追杀你,小子!他们从一开始,就是在逼你,在用所有人的命,把你一步步送上那个该死的祭坛!”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顾玄的脑海中炸开。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起来。
那些疯狂的持牌人,那些诡异的死亡,那张无形的大网……原来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月光穿过残破的屋顶,斑驳地照在顾玄的脸上,映出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愕,但那惊愕迅速被一抹更为凛冽的寒光所取代。
他没有恐惧,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被推向极致的平静与疯狂。
他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穿心棘】,感受着矛身传来的冰冷触感,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既然他们这么期待我送上门……那我就带着我的‘殿’,一起去拜访一下。”
话音未落,他识海深处,那座一直沉默的狰狞兽首宫殿,仿佛感应到了主人那前所未有的决绝杀意,竟猛然张开了巨口,发出一声响彻神魂的无声长啸!
刹那间,炼器阁内沉寂的岩浆疯狂沸腾,那团代表着无尽执念的火焰冲天暴涨一寸!
这股暴涨的力量瞬间传导至【穿心棘】,在森白的矛尖之上,竟硬生生烙印出了一道细如发丝、却蕴含着恐怖锋芒的“灵纹”!
与此同时,在凡人无法触及的南荒极深之处。
一座通体漆黑、直插云霄的古老巨塔顶端,密室之内,原本悬浮在祭坛上方的所有铜牌,在这一刻同时剧烈震动起来。
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的召唤,自动挣脱束缚,在半空中飞速旋转,最终排列成一个完美的圆形,缓缓转动,像是在恭迎着某位君王的到来。
灰窑集的废墟中,顾玄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整个人再次融入了黑暗。
老秤头望着他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些许异样的光彩。
他低头看了看那枚冰冷的第九枚铜牌,又抬头望向北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天空,喃喃自语:“九血为契……原来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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