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门失守!列阵迎敌!”
一声声嘶吼,虽然只有五个声音,却在这死域之中不断回荡、叠加,竟形成了一种类似集体执念的共振力场,狠狠敲击在每一头尸变将士的残魂之上!
瞬间,尸群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
一部分旧卒被这深植于灵魂的军令本能地唤醒,竟真的放弃了眼前的活人诱饵,转身朝着城东方向狂奔而去,似乎要去支援“友军”。
而另一部分,则依旧被活人的血肉气息所吸引,在原地徘徊不定,口中发出迷茫的嘶吼。
“就是现在!”
顾玄双目骤然睁开,精光一闪!
他的目标,并非那些普通尸卒,而是一头明显比其他尸体更强壮、铠甲也更完整的“鬼校尉”!
镇魔殿的力量被他催动到极致,一股无形的、绝对的威压从天而降,瞬间锁定了那头鬼校尉!
“吼!”鬼校尉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它咆哮着反抗,幽蓝的鬼火暴涨,竟口吐人言,声音沙哑而破碎:“尔等……亦是戌字营袍泽?为何……为何自相残杀!”
然而,在镇魔殿的绝对压制下,一切反抗都是徒劳。
那鬼校尉的魂火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从腐朽的躯壳中抽出,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顾玄的眉心。
识海中,黑水池剧烈翻腾,泛起一圈圈涟漪。一行冰冷的文字浮现:
【解锁新能力:残魂共鸣。
可短暂窃取并模拟同源执念体的记忆片段与气息,扰乱敌方心智,或伪装自身。】
“来得正好!”顾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他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这能力的用法,立刻反向利用,将那鬼校尉关于“奉主帅令”的记忆片段,粗暴地注入戌字将的魂体之中!
城东,戌字将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它一步跃上一座残破的城楼,高举断刀,模仿着那鬼校尉的声线与姿态,发出了更为清晰、更具威严的怒吼:
“奉主帅令,清剿叛卒!所有戌字营将士听令,拒不归队迎敌者,皆视为投敌,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如同一记重锤,彻底击碎了尸群最后的犹豫。
“叛卒!”
“投敌!”
那些本就混乱的尸变将士,残存的军人执念被彻底激活并扭曲。
它们将徘徊在篝火附近的同类,当成了“抗令不遵的叛徒”,挥舞着残破的兵刃,疯狂地扑了上去!
一时间,刀剑相击,骨骼碎裂之声不绝于耳。
一场由死人组成的内战,在这座死城的废墟中,惨烈地上演。
了望塔下,游方道人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他指着下方自相残杀的尸群,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你……你……你竟然在指挥死人打内战?”
“我从不指挥死人。”顾玄的声音从塔顶幽幽传来,冰冷而淡漠,“我只是,利用了他们的执念而已。”
混战正酣,一切尽在掌控。
然而,就在此时,顾玄眉头猛地一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通过共享视野,他发现戌字将的动作出现了一丝极其轻微的迟滞,它眼中的幽红光芒也开始忽明忽暗,仿佛信号受到了干扰。
怎么回事?
顾玄迅速回溯戌字将的视野,将画面定格在它迟滞的那一刻。
他看到了戌字将的脚下——它正踩着一块半埋在泥土里的青石板。
而那石板之上,赫然刻着一道繁复而古老的符文烙印。
那烙印的纹路,那流转的幽光,竟与他胸前镇魔殿铜牌上的图案,同出一源!
顾玄心头猛地一震!
这不是偶然的遗迹!这是坐标!是镇魔-殿的初始坐标标记之一!
就在他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异变陡生!
轰隆隆——
整座陷城墟的地下,传来一阵沉闷如巨兽心跳的震动。
无数龟裂的石板缝隙中,丝丝缕缕的黑雾争先恐后地渗透出来。
这些黑雾比夜色更深沉,带着一种源自远古的苍凉与不祥,它们在城池的中央上空汇聚,缓缓凝聚成一道高达数十丈的模糊人形。
那人形没有五官,只有一个轮廓,它缓缓抬起手臂,指向城南顾玄所在的了望塔方位。
一道沙哑、干涩,仿佛由无数亡魂哀嚎摩擦而成的低语,响彻在顾玄的灵魂深处:
“……钥……匙……来……了……”
了望塔上,狂风大作,顾玄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他缓缓站起身,握紧了胸前那枚微微发烫的铜牌,漆黑的瞳孔中倒映着那顶天立地的黑雾巨人,嘴角却逸出一声冰冷的低语:
“我不是钥匙……”
“我是锁匠。”
与此同时,在陷城墟最中心,那片彻底塌陷、深不见底的祭坛遗址之下,黑暗的最深处,一颗被无数锁链和符文缠绕的、如同山岳般巨大的眼球状晶体,它紧闭了万年的眼睑,悄然……睁开了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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