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首原,新落成的医疗区。一排红砖水泥砌就的平房,窗户上镶嵌着透明度不高的平板琉璃,虽比不上玻璃,却也比糊纸强上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发霉的奇特气息(青霉素培养环境)。
其中一间特意收拾出来的“诊室”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秦琼被程咬金和尉迟恭几乎是半架着扶进来,安置在一张铺着厚厚棉垫的硬木床上。这位昔日威震天下的“门神”,此刻脸色蜡黄,嘴唇泛着不健康的青紫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努力想坐直身体,展现出一丝名将的硬朗,但腰背处传来的阵阵钻心剧痛和胸口那股熟悉的憋闷感,让他眉头紧锁,呼吸都带着压抑的沉重。
程咬金和尉迟恭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杵在床边,脸上写满了焦躁和担忧。程咬金更是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嘟囔着:“老秦!挺住!秦兄弟这儿有高人!肯定能治好你!”
尉迟恭则死死盯着门口,盼着那位“针头刘”赶紧进来。
秦哲站在一旁,看着秦琼强忍痛苦的模样,心中也是沉甸甸的。他挥手示意:“针头刘!快!给秦将军仔细看看!”
早已等候在外的针头刘(刘济生)立刻带着两名助手快步走了进来。他穿着浆洗得发白的唐装,外面套着一件用细麻布缝制的、勉强算“隔离服”的外套,神情严肃而专注。
“秦将军,得罪了。”针头刘声音沉稳,示意助手帮忙。他先是仔细询问了秦琼的病史、具体症状,尤其是疼痛的部位、性质、发作规律。秦琼忍着不适,一一作答,描述与秦哲之前所说分毫不差。
接着,针头刘开始了检查。他用的手法,让程咬金和尉迟恭看得目瞪口呆,也让秦琼感到一丝新奇和不适。
没有悬丝诊脉,没有望闻问切。针头刘拿出一个用牛角和水晶片自制的简易听诊器(原理简单,但制作粗糙),贴在秦琼胸口、后背仔细倾听,眉头越皱越紧。他又用自制的、刻度模糊的水银体温计(极其简陋)给秦琼量了体温。甚至,他还取了一小管秦琼的指尖血(用烧灼消毒过的细竹管),滴在涂了某种油脂的琉璃片上,凑到自制的单筒显微镜(倍数极低,效果模糊)下观察了许久。
整个过程,安静而压抑。只有针头刘偶尔低声询问助手记录的声音,以及秦琼压抑的咳嗽和喘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程咬金和尉迟恭的耐心几乎耗尽,两人如同困兽般在狭小的诊室内踱步,眼神越来越焦灼。秦哲让人端来了温好的“龙夏一口闷”,低声道:“二位国公爷,急也没用。喝口酒,暖暖身子,定定神。秦将军吉人天相,定能逢凶化吉。”
程咬金抓起酒碗,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把嘴,声音带着烦躁:“秦兄弟!这…这都看了快半个时辰了!到底咋样啊?老秦这身子骨…”
尉迟恭也端起碗,却没心思喝,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秦哲心中同样没底。他比谁都清楚,针头刘是港岛顶尖的外科医生,放在现代是圣手,但在这贞观二年…没有X光,没有B超,没有CT,没有血液生化分析仪,甚至没有无菌手术室和抗生素(青霉素还在培养皿里挣扎)…西医的绝大部分手段都成了无根之木!中医,针头刘懂些皮毛,但远谈不上精深
终于,针头刘放下了手中的简易显微镜,示意助手将秦琼小心扶起靠坐好。他走到秦哲面前,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无奈和一丝挫败。
“老大…”他声音压得很低,看了一眼同样紧张望过来的程咬金和尉迟恭,欲言又止。
秦哲立刻会意,对程咬金和尉迟恭道:“二位国公爷稍坐,我和刘医生去外面说点药材的事。”他拉着针头刘快步走出诊室,来到隔壁一间堆放药材的空屋,关上了门。
“怎么样?”秦哲沉声问道,心中已有不祥预感。
针头刘摘下那副勉强能用的老花镜,揉了揉眉心,脸上满是疲惫和苦涩:“老大…情况…很棘手。”
他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秦将军的伤,远非简单的旧伤复发。他早年征战,受创无数,体内淤血沉积,经络受损严重,五脏六腑皆有暗伤!尤其是心肺,早年肯定受过重创,如今气血两亏,心脉瘀阻,肺气不足!加上风寒湿邪多年侵袭,深入骨髓!这…这已经是沉疴痼疾,病入膏肓之象!”
秦哲的心猛地一沉:“西医…有办法吗?”
针头刘苦笑着摇头,指了指简陋的诊室方向:“老大,我们有什么?没有X光,看不到他骨头关节到底伤成什么样!没有心电图,测不出他心脏具体问题!没有生化仪,查不了他肝肾功能!没有无菌环境,没有抗生素,连开刀探查都不敢!万一感染,神仙难救!我能做的,最多是用点稀释的酒精给他擦拭关节止痛,或者用点咱们带来的、所剩无几的消炎药片…但这都是杯水车薪,治标不治本!而且…那些药片,用一片少一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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