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若雪一袭粉色云烟衫,环佩叮当,面施薄粉,眉眼间哪还有半分昨日的狼狈与不堪。她正巧笑嫣然地依偎在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身边,身后还跟着几位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和世家小姐。
这群人众星捧月般地将她围在中央,显然,她不仅摆脱了困境,还迅速找到了新的靠山。
“哟,这不是天宝阁吗?今天怎么这么热闹,跟菜市场似的。”与凤若雪同行的年轻男子,乃是吏部侍郎之子刘子轩,他摇着一把玉骨扇,一脸轻浮地扫视着大堂内的骚动。
凤若雪掩唇轻笑,声音娇嗲:“子轩哥哥,你可别这么说。说不定是哪位山野村夫,挖到了什么祖传的宝贝,想来天宝阁开开眼呢?”
她的话引来身后众人一阵哄笑,言语间充满了对底层人士的优越感和鄙夷。
那管事此刻正将凤千羽奉为上宾,听到这番刺耳的嘲讽,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他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刘公子,这位客人是我们天宝阁的贵客,还请慎言。”
“贵客?”刘子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扇子指了指凤千羽那一身将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黑斗篷,“藏头露尾的,也配称贵客?李管事,你们天宝阁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了啊。”
凤若雪的目光,也落在了那道黑色的身影上,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和厌恶。
她上前一步,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开口:“好了,别为难李管事了。这位……朋友,你若真有什么难处,缺钱花了,本小姐可以赏你几个银子。拿着钱去别处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扰了我们逛天宝阁的兴致。”
她这番“善良”的言辞,立刻引来同伴们的交口称赞。
“雪儿妹妹就是心善。”
“是啊,对这种人都这么客气。”
斗篷之下,凤千羽的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她没有理会凤若雪,只是对一旁的孙大师和李管事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看来贵阁今日生意繁忙,既然如此,这药膏……”
“万万不可!”孙大师一听她有走的意思,急了,连忙拦住她,“阁下息怒!阁下这等神药,若因几个无知小辈的口舌之争而蒙尘,是我天宝阁的罪过,更是整个东陵国的损失!”
他这话一出,全场皆惊。
东陵国的损失?这是何等夸张的评价!
刘子轩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色,指着孙大师怒道:“老头,你说谁是无知小辈!”
凤若雪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孙大师在京城的地位非同一般,连太子都要敬他三分。他竟然为了一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如此不给自己面子?
“孙大师,”凤若雪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挤出一个自认为得体的笑容,“您是不是被骗了?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药,不过是些江湖骗子的伎俩罢了。我这里,正好有太子殿下赏赐的‘玉肌膏’,那才是真正的疗伤圣品,由宫中御医耗费数月心血炼制而成。”
说着,她得意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小盒,炫耀般地在众人面前打开。
一股奇异的芬芳立刻散发出来,盒中盛着珍珠般光泽的膏体,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哦?太子殿下的赏赐?”
斗篷下,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既然这位小姐对自己的药如此有信心,不如,我们比一比?”
凤千羽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比就比!怕你不成?”刘子轩立刻跳了出来,为心上人助威,“你要是输了,就从这里爬出去,再学三声狗叫!”
“子轩哥哥!”凤若雪娇嗔地拉了他一下,脸上却带着胜利在望的得意。
在她看来,对方不过是在故弄玄虚,怎么可能比得过宫廷御药?
“我的赌注很简单。”凤千羽无视了刘子轩的叫嚣,目光透过斗篷,直直地锁定在凤若雪身上,“我若输了,这瓶药膏,连同配方,双手奉上。你若输了……”
她的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玩味。
“我要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你手中的‘玉肌膏’,是垃圾。”
“你!”凤若雪气得花容失色。
这赌注,太恶毒了!这不仅是在打她的脸,更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脸!
“怎么,不敢了?”
“谁说我不敢!”被这么一激,凤若雪想也不想地便应了下来,“比就比!”
孙大师和李管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兴奋。他们立刻命人取来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为了公平起见,由刘子轩亲自操刀,在两只兔子的后腿上,划下了两道一模一样、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兔毛。
“雪儿妹妹,你先来!”刘子轩将其中一只兔子递给凤若雪。
凤若雪深吸一口气,用银勺小心翼翼地挑出一点“玉肌膏”,仔细地涂抹在兔子的伤口上。
奇迹发生了。
那玉肌膏果然名不虚传,伤口流血的速度立刻减缓,狰狞的皮肉,也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开始蠕动、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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