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大楼前的梧桐树,叶子被初秋的风染成了深黄,一片片打着旋儿落下,铺在地面上,像一层沉默的叹息。杨震和常保乐拖着行李箱,刚从外地出差回来,风尘仆仆的脸上还带着旅途的疲惫,但一想到能回到熟悉的重案六组办公室,两人的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还是咱们办公室的空气好闻,外面跑这半个月,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常保乐揉着腰,笑着说道。这次出差是协助邻市警方侦破一起跨市盗窃案,虽然辛苦,但顺利告破,也算有所收获。
杨震拍了拍他的肩膀,眼底带着笑意:“等会儿让季洁请咱们吃顿好的,就当是接风洗尘。”他刚结束潜伏任务不久,脸上的胡茬还没来得及刮,更添了几分硬朗。
两人说说笑笑地走进办公大楼,走廊里却异常安静,连平日里来来往往的警员都少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重。常保乐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怎么回事?感觉气氛不太对。”
杨震也皱起了眉,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他们加快脚步,刚走到重案六组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瞬间僵住。办公室里没有往日的忙碌,郑一民坐在办公桌后,两鬓的白发似乎又多了几缕,眼神浑浊而疲惫,手里捏着一个皱巴巴的烟盒,却忘了点燃。季洁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哭泣。李阳站在窗边,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侧脸紧绷,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郑队,季姐,我们回来了……这是怎么了?”常保乐放下行李箱,声音有些发颤。
郑一民缓缓抬起头,看到他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张了张嘴,却半天没说出话来。季洁转过身,眼睛红肿,脸上还挂着泪痕,声音哽咽:“保乐,杨震……出事了。”
杨震的心猛地一沉:“出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巡警大队的马志刚和周立民……在设卡盘查的时候,被嫌疑人枪击,牺牲了。”郑一民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难以言说的沉痛。
“什么?!”常保乐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身后的行李箱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马志刚和周立民,那是他在警官大学时睡上下铺的兄弟啊!他们一起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一起在宿舍里畅想未来,一起对着警徽宣誓要守护一方平安……前几天他出差前,还在走廊里碰到过马志刚,对方笑着拍他的肩膀,说等他回来一起喝酒。
怎么……怎么就牺牲了呢?
常保乐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杨震的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虽然和那两位巡警不算深交,但同为警察,那份穿着警服的情谊是相通的。设卡盘查,本是日常勤务,却没想到会遭遇如此毒手。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死寂,只有常保乐压抑的呜咽声在回荡。那声音里充满了悲痛、愤怒和不甘,像一把钝刀,割在每个人的心上。
李阳从窗边转过身,走到常保乐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没有说那些空洞的安慰话语,只是看着常保乐通红的眼睛,语气平静却异常坚定:“保乐,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我们都一样。但你别忘了,我们是警察。”
常保乐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我们穿这身警服,不是为了逞英雄,也不是为了行侠仗义。”李阳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我们的职责是守护,是用法律的手段,将那些违法犯罪的人绳之以法,告慰牺牲的战友,保护更多的人不受到伤害。现在不是沉溺在悲痛里的时候,我们得抓住凶手,给志刚和立民一个交代,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代。”
李阳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沉浸在悲痛中的常保乐。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通红的眼睛里渐渐燃起一丝决绝的光芒。是啊,志刚和立民牺牲了,他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要抓住凶手,为他们报仇!不,不是报仇,是让凶手受到应有的惩罚,用法律的正义,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
“你说得对,李阳。”常保乐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我们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郑一民看着重新振作起来的常保乐,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了,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案情紧急,我们重案六组已经被市局指定为主办单位,必须尽快破案。”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笔:“根据现场勘查,马志刚和周立民昨晚十点在城郊结合部的一个路口设卡,拦截了一辆形迹可疑的黑色轿车。在盘查过程中,车内的两名嫌疑人突然开枪,马志刚和周立民当场牺牲,嫌疑人驾车逃窜。现场只留下了几枚弹壳,还有一个模糊的车牌尾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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