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
白月魁的声音很轻,像一片冰晶坠落在死寂的湖面,却激起了千层巨浪。
两个字,如同两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叶尘的耳膜,更砸在他因力量枯竭和识海动荡而摇摇欲坠的意识上!
嗡——!
识海中,那沉寂的系统界面仿佛被这两个字狠狠刺中,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的金光!无数细密玄奥、如同蝌蚪般游动的符文虚影在金光中疯狂闪烁、重组!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被尘封了百年的战栗、悲恸与刻骨的恨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轰然爆发!
血!无尽的鲜血!染红了昆仑七十二峰的皑皑白雪!
悲鸣!同门的悲鸣!在魔云压顶的天空下绝望回响!
师尊染血的身影!那将他狠狠推入玄冰沉眠棺时,目眦欲裂的最后嘶吼——“活下去!等天地重净之日!”
尘封的记忆碎片如同决堤的洪流,裹挟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瞬间冲垮了叶尘因虚弱而脆弱的意志堤坝!
“噗——!”他身体猛地弓起,一大口混杂着淡金色光点的鲜血狂喷而出!胸前的昆仑云纹佩青光剧烈地明灭闪烁,似乎也因这剧烈的情绪冲击而共鸣震动!那层守护着他的青色光罩,瞬间变得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剧烈的咳嗽撕扯着叶尘的肺腑,每一次喘息都带着血腥的铁锈味。
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唯有那双眼睛,因为极致的震惊、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撕开伪装的恐慌,布满了血丝,死死地、难以置信地盯住白月魁!她怎么会知道?
昆仑早已覆灭于上古浩劫,宗门的一切痕迹都应该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
这个行走于末日废土的女人,她怎么可能认出这枚玉佩?认出“昆仑”?
“不……不可能……”叶尘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和挣扎,“你……怎么会……”
白月魁没有回答。她依旧站在原地,银灰色的短发在避难所内紊乱气流中微微拂动。那双冰封般的眼眸,此刻如同最幽深的寒潭,倒映着叶尘濒临崩溃的模样,也倒映着那枚在叶尘胸前剧烈闪烁、散发着古老守护气息的青玉云纹佩。
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震惊、审视、一丝不易察觉的恍然,以及……一种更深沉、更冰冷的决绝。
刚才那失控的猩红能量风暴,在玉佩爆发的守护青光冲击下,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炭火,迅速黯淡、溃散,最终化作几缕不甘的暗红烟雾,消散在充满焦糊味的空气中。避难所内一片狼藉:工作台被炸毁大半,零件散落一地,冒着缕缕青烟;金属支架扭曲变形;墙壁上留下焦黑的灼痕和能量冲击的坑洼。
胥童挣扎着从被他撞塌的钢铁残骸中爬起,他那条引以为傲的机械臂前端一片焦黑扭曲,幽蓝的能量纹路彻底熄灭,如同一条被烧焦的毒蛇。他完好的左眼因剧痛而充血,死死盯着叶尘胸前的玉佩和叶尘狼狈的模样,粗犷的脸上充满了惊疑、愤怒和一丝……被某种更高层次力量碾压后的忌惮。
他试图催动机械臂,回应器却只发出几声短路的噼啪声。
夏豆被白月魁护在角落,脸上带着一道被碎片划破的血痕,护目镜歪斜地挂在脖子上,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和后怕。她看着一片狼藉的控制台和仪器残骸,又看看咳血不止的叶尘,最后目光落在白月魁冷硬的背影上,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只有飞雪。
那个穿着改小旧作战服的小女孩,此刻正安静地蹲在叶尘躺着的金属平台边。她似乎完全不受刚才恐怖能量风暴的影响,也没有被叶尘喷出的鲜血吓到。
她那双墨玉般纯粹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叶尘胸前那枚青光流转的昆仑云纹佩。小小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她伸出小小的、带着点污迹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想要去触碰那玉佩散发出的柔和光晕。指尖距离光晕还有一寸,那青光似乎感应到了她的纯净意念,微微波动了一下,分出一缕极其细微、温暖的气息,缠绕上她的指尖。
飞雪的身体不易察觉地轻轻一颤,那双墨玉般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某种情绪——一种如同迷途幼兽找到归途般的、纯粹的安宁和……依恋。
“咳咳……”叶尘的咳嗽终于稍微平复,但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撕裂般的疼痛。他艰难地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迹,淡金色的血点在手背上显得异常刺目。他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迎向白月魁那深不可测的目光。恐惧、戒备、被揭穿秘密的愤怒,以及一丝源自昆仑修士骨子里的不屈,在他眼底交织。
“你……到底是谁?”叶尘的声音沙哑,带着质问,更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试探。她认出昆仑,就意味着她知晓那段被埋葬的历史,甚至……可能知晓血魔老祖的真相!这比落入玛娜之花手中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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