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车在程家庄外的荒路上吱呀前行,碾过碎石与枯草。
陈昀刻意放缓了速度,鞭梢有一下没一下地拂过驴臀,货郎的破毡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眉眼。
刺鼻的香料味在风中弥散,像一层无形的伪装。墨琼蜷在堆满麻袋的车板上,啸天伏在车底,只露出一双警惕的绿眼。
两个时辰的磨蹭,李家村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前方起伏的丘陵间。
就在这时,官道上尘土骤起,两骑快马如离弦之箭,朝着方云城方向狂飙而来!
马蹄声如擂鼓,敲碎了荒野的寂静。
马上的官差瞥见这辆逆着烟尘、慢吞吞往李家村方向挪动的驴车,猛地勒住缰绳。
骏马嘶鸣着人立而起,溅起的泥点几乎甩到陈昀脸上。
“喂!停下!”为首的官差厉声喝道,手已按上腰间刀柄,“去李家村?”
陈昀慌忙跳下车辕,躬身作揖,货郎的卑微姿态拿捏得十足:“回禀大人,小的是贩香料的货郎。前些时日李家村李老爷府上订了些上等货,这趟出来正好顺路给送去……”
“送个屁!”官差粗暴地打断,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煞白,“李家村封了!许进不许出!里面……出大事了!那李家?哼,一门老少,早他娘死绝了!还送什么香料!”
“啊?!”陈昀“骇”得倒退一步,声音发颤,“这……这……天爷!是……是山大王洗劫了?”
“山大王?”另一个官差啐了一口,眼神里是更深的不安,“怕没这么简单!邪门得很!总之这地界儿邪性,不想死就赶紧滚蛋!我们还得回城禀报城主!”
话音未落,两人已猛夹马腹,绝尘而去,只留下呛人的烟尘。
陈昀僵立片刻,才慢慢爬上驴车,将车赶进路旁一片稀疏的杂木林深处。
枝叶遮蔽了天光,也遮蔽了车影。
“李家村彻底封了……”陈昀的声音压在喉咙里,带着冰碴,“比想的更糟。那两个官差,怕是回去搬救兵的。”
墨琼从麻袋后探出苍白的小脸,啸天也钻了出来,喉间发出低沉的呜咽。
三人]目光在昏暗的林间交汇,瞬间达成了共识——等!
等那个极可能正从方云城方向,狂奔向这血腥之地的身影。
日落月升,荒野陷入死寂。
官道上再无人踪,封锁线内也毫无动静。
后半夜,墨琼和啸天留下守着驴车,陈昀的身影如鬼魅般融入更深的黑暗,朝着李家村方向潜去。
未近村口,却见远处荒野上支着几顶官家帐篷,篝火摇曳,人影幢幢。
陈昀伏低身形,借着及膝的荒草匍匐前进,如同一条无声的蛇。帐篷的帆布近在咫尺,里面人声清晰可闻。
“……里面情况到底如何?给我说清楚!”一个低沉雄浑的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显然是城里来的大人物。
“大人!求求您让我进去看看!我是李家村的人!我爹娘……我爹娘怎么样了?”一个女声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哀求——是李秀缘!
陈昀心头稍定,却又被更深的阴霾笼罩。
帐篷内沉默了一瞬,负责封锁的官差声音艰涩:“大人……这位姑娘……”
“无妨,”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李重明是我故交,他女儿,便如同我女儿。说吧。”
“是!”官差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恐惧,“陈家村……没了。男女老幼,鸡犬不留,一百三十七口……全成了干尸!浑身上下,一滴血都找不到!李家村、里庄村……也遭了大难,死了一半还多的人,死状……一模一样!不像是人干的……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
“干尸?”威严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惊怒,“财物呢?”
“村中无论贫富,值点钱的东西一点没动!绝非只为财来的寻常盗匪!”
“哼!装神弄鬼!”威严的声音强压怒意,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暴露了他的惊疑。
“大人!”李秀缘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李家村东头……最大的宅子……我……我家……”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那官差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怜悯:“姑娘……节哀……那户……也没能幸免……”
帐篷里传来一声短促的、如同心肝被撕裂的悲鸣,随即是身体倒地的闷响和一阵慌乱的惊呼。
陈昀趴在冰冷的土地上,指甲深深抠进泥土里。
李老爷子……终究没能躲过。
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入黑暗,回到藏匿驴车的密林。
“秀缘姐……没事……但……”墨琼听完陈昀的转述,小脸煞白,嘴唇哆嗦着,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三个村子……一夜之间……血被吸干……”陈昀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这绝不是人干的!”
“邪修!”墨琼猛地抓住陈昀的胳膊,指尖冰凉,“昀哥!你讲过的故事里……那种吸人精血的邪修!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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