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百晓生那间充斥着古怪气息的“听潮”茶馆,明珠集喧嚣热辣的氛围再次将众人包裹。与之前漫无目的的探听不同,此刻他们有了明确的目标——完成三件“小事”,换取关于“蜃楼贝”和“珊瑚迷宫”的关键情报。
“三件事……听起来不算太难。”墨痕摩拳擦掌,似乎想尽快摆脱那“扫地木人只值五十灵石”的耻辱。
“不可掉以轻心。”云笈提醒道,“百晓生此人行事莫测,他口中的‘小事’,未必真如字面意思那般简单。”
苏岩点头表示赞同,他回想起百晓生那隔着墨镜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以及他对罗盘的浓厚兴趣。“先去完成第一件,看看情况。”
按照百晓生模糊的指示,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摊位,来到集市靠近内湾的一片相对安静的水域。这里停泊着不少小巧精致的画舫和扁舟,一些水族精怪在此栖息,也有修士在此垂钓或进行水上交易。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水汽和淡淡的海藻腥味。
任务目标是寻找一只跑丢的“墨髓乌贼”。据百晓生说,这只乌贼非同一般,其分泌的墨汁蕴含着奇特的灵性,是他用来制作某种特殊情报卷轴的关键材料,名字就叫“灵感”。
“一只乌贼……还能跑丢?不是在水里吗?”阿土骑在苍牙背上,好奇地东张西望,试图从清澈的海水里找到目标。
“百晓生说它很聪明,而且有点……调皮。”白芷回忆着那古怪情报商人的描述,“喜欢亮晶晶和色彩鲜艳的东西。”
众人分散开来,沿着水边仔细寻找。墨痕甚至放出了几个小型水下侦查机关,如同小鱼般潜入水中搜寻。星璇则站在一块礁石上,鼻子微微抽动,似乎想从复杂的气味中分辨出目标。
搜寻了一炷香的时间,毫无所获。就在众人以为百晓生是不是在耍他们时,一阵银铃般清脆、却又带着一丝气恼的娇叱声从不远处传来:
“哎呀!你这小东西!快出来!把我的头发都弄脏了!”
声音来自一艘装饰华美、雕刻着龙纹的白色画舫。一个身影正站在船头,背对着他们,似乎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那是一位少女,看背影身形窈窕,穿着一身水蓝色的绫罗长裙,裙摆绣着浪花纹路。她有一头及腰的墨蓝色长发,本该如瀑布般顺滑,但此刻,在阳光的照耀下,那头长发却呈现出一种极其怪异的、五彩斑斓的色彩!尤其是发髻部位,更是如同打翻了染缸,赤橙黄绿青蓝紫交织在一起,还在微微蠕动!
众人走近一些,终于看清了。在那少女五彩斑斓的发髻里,正惬意地蜷缩着一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如墨、唯独两只大眼睛如同黑宝石般溜圆灵动的乌贼!它似乎把少女那精致的发髻当成了舒适的巢穴,几条柔软的腕足还在无意识地摆动着,每一次摆动,都会从腕足尖端的吸盘里渗出极其细微、却色彩极其鲜艳的墨汁,进一步“渲染”着少女的秀发。
这无疑就是百晓生走丢的“灵感”了!
那少女(或许该称她为龙族少女,因为她发间隐约露出的晶莹小龙角和周身那纯净的水灵气息,都昭示着她的身份)正对着水面倒影,气鼓鼓地试图伸手去抓头发里的“罪魁祸首”,但那墨髓乌贼滑溜得很,总能巧妙地避开她的手指,反而把更多彩色墨汁蹭到了她的手上和脸上,让她看起来更加滑稽。
“噗……”阿土没忍住,笑出了声。
那龙族少女闻声回头,露出一张精致绝伦、带着几分稚气与傲气的脸蛋。此刻她白皙的脸颊上也沾了几点彩色墨迹,更添了几分娇憨。她看到苏岩一行人,尤其是他们那想笑又强忍着的表情,脸蛋瞬间涨红,又羞又恼:“你们……你们笑什么!还不快帮我把这个小混蛋弄下来!”
她虽然语气带着命令,但眼神中更多的是一种无奈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觉得这情况其实也挺好玩的新奇感。
“这位……姑娘,抱歉。”苏岩上前一步,忍住笑意,拱手道,“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你发间这只乌贼,似乎是我们正在寻找的……嗯……一位朋友走失的宠物。”
“宠物?”龙族少女眨了眨清澈如碧海的大眼睛,看了看苏岩,又歪头感受了一下发间那只惬意的小乌贼,“它叫‘灵感’?名字倒是挺别致。它突然从水里跳到我船上,然后就钻到我头发里了,赶都赶不走!还把我的头发弄成这样!”她指着自己五彩斑斓的头发,语气委屈又带着点炫耀般的抱怨,似乎这独特的“发型”也并非完全不能接受。
墨痕尝试着拿出一个亮晶晶的机关小零件,试图吸引“灵感”的注意。但那乌贼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腕足挥了挥,表示不感兴趣,继续在柔软的发丝里蹭着。
白芷试图用温和的佛光安抚,但“灵感”似乎对这种能量没啥反应。
阿土掏出一颗之前在巫族带来的、会发出微弱荧光的夜明珠,这次“灵感”的大眼睛亮了一下,腕足伸了伸,但似乎觉得还是龙族少女发髻的“窝”更舒服,又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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